看不清的,需要借助工具。
细长的镜杆缓缓探入他的咽喉,镜杆上一排由米粒大到扁豆大的镜子忠实的将他声带的情况反应出来。
海妖的声带与人类不同,他们有前后两对声带,声带上还覆有更加精密的瓣膜。
不光声带本身,声带上的每一片瓣膜都能独立控制。这样精巧的器官让海妖的歌声天生动人,催动魔力时几乎能诱惑或者说控制任何一个拥有听力的生物。
这是造物主的恩赐,也是他们最重要的器官和武器。
而克莱斯特原本应该鲜活的声带如今颜色暗淡,其上覆盖的瓣膜也脱落大半,余下零星几个可怜巴巴的贴着他的声带,眼看也是要脱落的模样。
虽然伊薇特画给自己的是人类的声带,但对照着看,他这个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有点麻烦,但能治。
她的动作轻柔,镜子带来的异物感虽然不能完全消除,但比他想象中要好多了。
女人的神情因为专注而显得有些严肃,呼吸也因认真而放得极轻,这个角度,克莱斯特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睛,却能想象到那双棕红色的眸子此刻该是何种模样。
必然是认真的。
半晌,她小心翼翼的取出细杆,眉梢下弯,嘴唇勾起,露出个轻松的笑来,“还行。有机会。”
克莱斯特用手背贴贴酸胀的脸颊,也露出一个欣喜的笑来。
*****
道格收好手里的药,走回自己的卧房。
血液将轻甲黏在身上,剥脱时仿佛二次受刑。
不能拖,千叶藤施过的笞刑不及时处理的话伤口会溃烂。
道格沿着边沿将轻甲脱下,被血液黏湿的碎衬衣粘在上面一并落下。
疼痛让他的身体止不住颤抖,大颗大颗的冷汗从他额角滴落。
直到最后一块银甲落地,道格紧咬的牙根才稍稍松开。
他取了干净的纱布,自己站在落地镜前,擦去脊背上血液。又将治疗外伤的药膏抹在纱布上,艰难的给自己裹好。
只是他伤药储备不够,涂完一罐还有肩头一块还没上药。
他顺手拿过特丽莎给他的小罐,打开。
里面是橙黄色的药粉,闻起来有有点木头的苦味。他同样将这些药粉倒在纱布上,裹贴在伤口处。
做完这些,道格喘息了一阵,坐到了书桌前。
他从书架上抽出信纸,提笔写道:
『敬爱的安东尼·瓦奥莱特亲王殿下:
我来到利兹城业已月余,借您辉光,我在这里一切都好。不知远在顿巴郡的您身体是否康健?
利兹城表面繁花似锦,背地里却长满了腥臭的脓疮。
恕我驽钝,直到此刻,我才隐约明白您想要我查的是什么。
近日,我已追查到有人在做将人类与异族融合的试验。
始作俑者尚不明晰,我会继续追查下去,待有了新的进展,我将及时向您汇报。
愿光明的光辉与您同在。
您忠诚的骑士道格·托马斯』
药粉敷过的肩头微麻,疼痛也越来越轻。
道格扣好笔帽,将信折好放进信封。
不多时一枚带有他个人徽印的火漆按在了信封封口处。
他将信封放进一旁黑色的漆盒里,正要起身穿衣,听到几下笃笃的敲门声。
“稍等。”道格一边说,一边拽了件衬衣套上。
将将穿好衣服,他便拉开门。
门外,森珀端了托盘在他门口,见他出来,对他道:“我做了饭,看你们都没出来,就琢磨给你送过来。”
道格连忙接过托盘道谢。
“嘿嘿,”森珀笑笑,“那我去给他们送了。”
“好的,”道格说,“辛苦你了,做这么多人的饭。下次你直接喊我就好,不用给我送过来。”
“不麻烦的!”森珀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