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那个温柔的男人也在用他能做到的一切,来让他明白,他的出生是被期待的,他的生命是被祝福的,他的存在是被肯定的。
他对自己的憎恨、对世界的憎恨,在这一刻、在意识到自己是被爱着的瞬间,土崩瓦解。
他在无尽的悔恨中,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然而最想要的东西却在刚刚失去了。
“这可真让人难过,对不对?”有一道声音缓缓问道,“在明白了被爱着的温暖、明白了自己拥有着世界上最可贵的友情、明白了自己想作为人类活下去的瞬间,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是什么感觉呢?”
魏尔伦豁然睁开了双眼。
面前不是兰波倒下消失的地方,而是一片混沌,和平静注视着自己的黑发少年。
少年微微扬起唇角。
那不是嘲讽,而是让他也能感受到的、类似的伤感。
少年伸出手指。
“你看,你重要的朋友,又要为了你而死去了。”
魏尔伦顺着对方所指,低头看到了自己胸口的深红色异能方块,以及逐渐浮现在自己身侧的、本该已经为了自己死去的——
“兰波?”
魏尔伦死死地盯着站在自己侧前方的青年,声音颤抖的、下意识伸出手去。
与幻觉、或者梦中不同,他这次碰到了青年——却只能隔着对方厚厚的衣物,被某种非人的冰冷刺得手掌与思绪都一起发疼。
兰波……已经死了。
已经死去的异能生命体挡在他身前,就像是教导他成为最优秀的谍报员的过程中、一起执行着危险任务时,无数次下意识的保护。
而现在,即使是已经死去的兰波,也还是在习惯性的保护着无法动弹的他。
“我也看到了那些。”兰波与太宰对峙着,“那确实是我所计划的礼物,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太宰?”
“就像是,你看到了命运。”
命运。
魏尔伦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猜想浮现心中。
“是因为变成了特异点吗,你对规则类型的事物变得敏锐了,兰堂先生……不,兰波先生。”太宰保持着平静的微笑,“你说的没错,那就是你们原本的命运。”
“原本的。”兰波重复了太宰的形容词,而后向周围望去,“是因为那孩子吗?”
魏尔伦也跟着转头。
无尽的混沌空间内,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一位身着白蓝衣裙的金发少女。
以及,飘在她身侧的奇妙生物。
魏尔伦想起来了——他就是被那位少女用奇特的能力关进结界,最终被冰夺走了生命,坠入了此地,看到了那亦真亦幻的不同命运。
“真是不可思议,对吗?”太宰并没有去看那位少女,只是魏尔伦和兰波都能感受到他美妙的心情,“姑且不说这些了,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魏尔伦握着兰波胳膊的手用力了几分:“你说时间不多,是指?”
“兰波先生一定会让您活下去,按照原定的命运,我只需要将活着但能力大不如前的您捡回港口黑手党交给森首领即可,这也是森首领计划的目的之一。”太宰治摊了摊手,“这里是个因那孩子而存在的特殊空间,在这里,你们的生死可以暂时不受规则影响,但我和她随时都能离开这里,而你们也会在那个时候,迎来原本的命运。”
太宰治扬起唇角,笑容灿烂:“魏尔伦先生,你又要看着兰波先生为你死一次了呢。”
魏尔伦陡然阴沉了脸。
他懂了。
对方不是在看戏,也不是在嘲讽,而是在要挟他——
能够要挟他的前提是,对方有着改变命运的方法。
“你想要什么,太宰治?”
那小混蛋却一副被误解了的委屈模样,做作的抱怨起来:“哎呀,瞧您说的,好像我在做坏事似的……我只是希望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