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池涟央醒来第一件事是……想晕回去。
毕竟认谁还没睁眼就感觉到一道如芒在背的目光, 也不会想面对。
最重要的是,手上的束缚被解开了。
保护脆弱皮肤,却也会为主人带来疼痛的绷带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小臂的上托感,他病床上按了两个医用支架, 避免伤处直接触碰床榻。
屋里大概开了空调,维持恒温,将空气为伤口的刺激减到最少。
“醒了就起来,青池, 那位医生已经回来了。”
笑盈盈的声音响起, 青池涟央感觉脸上有只手抚了上来。
那人指腹上带着层薄薄的茧,皮肤微凉, 力度就像收藏家面对自己的瓷器藏品,很轻,羽毛似的难以忽略。
青池涟央睁开眼, 与坐在病床边的太宰治对上视线, 连带着,还有被限制在两米内的五条悟,他似乎无聊出了新境界,正靠着墙倒立, 见他醒来, 白毛兴致冲冲的打了个招呼。
“你终于醒了,涟央?我快无聊死了!”
青池涟央面无表情的从五条悟那移开视线, 无视他,给太宰治露出眸中的抗拒。
把手拿开。
太宰治啧了一声, 似乎有点受伤, 但眼里还是带着笑意。
“我还以为你早习惯了呢。”
青池涟央抿了抿唇, 感官集中在太宰治不仅没拿开,还愈发过分的向上,搭在他眼角的手。
习惯,确实有点,但这是外面……所以他怎么还没拿开手?
“我听说你因为怕我,把自己搞的伤口崩裂休克了。”太宰治拖长尾音,懒懒散散的,但能听出其中的挪揄:“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青池。”
他开玩笑似的说着,视线却全落在青池涟央眼睛上,似乎想就此看出他的心思。
怕他?
青池涟央有些困惑,不明白太宰治哪来的定义。
不过……他想起自己下意思把绷带胡乱往回缠的举动,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没法出来。
说什么?
告诉太宰治他是因为害怕他看到过分的伤口后对受伤细节追根溯源,导致他与‘书’的交集暴露?
还是他本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慌张?完全是本能反应?
他能躺在着……也就是说,太宰治早看了那些伤了吧。
五条悟看看青池涟央,又看看太宰治,一挑眉。
这两人……啧。
一道利落的女音打段了他们。
“重点是这个吗?两位。”
青池涟央一惊,顺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一名穿着医生制服的短发女性坐在一旁,正环胸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
这个大概就是与谢野晶子了。
她起身,悠悠几步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青池涟央。
这眼神不像在看一名可怜的受伤少年,倒像是厨师在看案板上的肉。
“你很会受伤嘛,我第一次见到非失血性休克的手伤病人。”
青池涟央昏迷期间,与谢野晶子检查了他的手。
发现他的手不止是被剜肉那么简单,内里还有古怪的……容许她用「能量团」来形容那东西,肉眼可见,无法触碰,大概半个小指甲盖那么大,还在不停的蚕丝他的伤口。
青池涟央皱了皱眉,对这种审视目光接受无能。
与谢野晶子眯眯眼:“你不摘口罩?对了,棉球要吗?塞在嘴里。”
青池涟央抬眼:“不必了。”
“无所谓。”与谢野晶子耸耸肩:“等下被口水流一脸、咬到舌头的人又不是我。”
她脸上是莫名的阴森:“医务室里床单被褥多的很,衣服也备了不少。”
虽然不知道与谢野晶子这时说床单被褥是什么意思,但青池涟央并没有开口询问。
他不擅长和陌生人对话。也没那么大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