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那双清清冷冷的眼睛, 太宰治有些扼腕叹息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他也不觉得尴尬,随即便换成了挑不出错误的礼节性微笑, 眼尾弯成两轮漂亮的月牙。
黑发少年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语气带笑。
“情报我自然有, 那么,你以什么身份向我要呢, 青池?”
“……”
这倒是。
如果太宰治想无偿告诉他信息,那么不用他表演刚刚那一出,也早告诉了。
在太宰治带着笑意的目光的注视下, 青池涟央突然觉得有点无所适从,未被口罩遮盖的皮肤像直接暴露在太阳下一样灼热,少年大脑一片空白。
他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 却难以开口。
从有记忆开始,青池涟央似乎就没这么难堪过。
他总是冷漠自持,从未对任何东西产生强烈的欲望, 自然也就没有经历过求之不得的苦楚。
青池涟央一直觉得已经失去的东西不值得缅怀或者挽回, 就像他坚信死亡会带来永恒。
但这次……
他想知道养母的信息。
他想探究自己的过去。
因为隐约有个声音告诉他。
一个连过去都像一团乱麻理不清的人, 谈何活着的意义。
他想有意义的活着。
那么……
少年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屈起,最后攥住衣角, 用力到指骨泛白。
……以什么身份呢?
合伙人?不, 那个交易从筹码到都明确两清。部下吗, 也不对, 这样更没有对首领提出要求的立场。朋友……无论对他们谁来说, 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吧。
青池涟央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他又不想放弃, 只能绞尽脑汁的保持着头脑的活络, 却又想不到办法。
时间一长,少年口中竟然泛起几分苦涩,下唇略显刺痛,眼前场景也飘忽起来。
整个房间安静的像是被吸音海绵包裹了一样,鸦雀无声。
突然,一声轻叹响起。
太宰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青池涟央面前,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举了起来。他瞥了眼还在发呆的青池涟央,手上用力,然后开口。
“张嘴。”
手腕被捏的一疼,青池涟央下意思松开拳头,又听了太宰治的话,傻傻的张开嘴。
两秒后,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无意识的疑惑声。
“欸?”
“欸什么诶。”
太宰治没好气的一把扯掉青池涟央的口罩,然后把他手心上显现出炉的掐痕给他看,最后又握着青池涟央的手,点在他下唇上,那片殷红上,俨然是一排牙印。
“女子高中生吗你,又是掐自己又是咬嘴唇的。”
青池涟央这才将思绪从刚才的事情上抽离出来,缓慢的眨了眨眼。
“我只是……”
“自残倾向就去看医生,我这可不是心理诊所……啊,算了。”
太宰治前面嘟囔了一句,后面突然想到什么,话语戛然翻转,他唇角自嘲似的扯了扯,一把按住青池涟央的脑袋,强迫他直视自己,慢条斯理道。
“你在人际交往这方面还真是零分啊,青池。”
青池涟央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他为什么听不懂太宰治说话?什么人际交往?
看着他这仿佛大脑过载被烧坏了的蠢样子,太宰治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同时,他像揉弄小狗一样揉乱了青池涟央的头发,一边作乱,一边说道。
“连问都没问一句,就笃定我不会把事情告诉你?”
“我说青池,我们是朋友吧。”
最后那个单词,太宰治故意放慢,虽然声音不大,却很清楚,如雷贯耳般,彻底烧坏了青池涟央勉强维持着的脑子。
他彻底宕机了,躲避的动作做到一半,便像个雕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