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后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但那个少年却仿佛只是随口一提,没放在心里,甚至不需要验证。
太宰治来了兴趣:“一根骨头?”
泉镜花点点头,接着说:“他还要了一把刻刀,一只碗,一盒墨水,一盒钢笔,一卷绷带,还有一叠稿纸。”
刻刀、绷带。
太宰治把这两个明显不属于写作用品的名词在心里念了两遍:“他要雕刻什么?”
“一只笔。”
泉镜花抬起脸,瞳中印上跳动的火光,和深深的恐惧,是因为太宰治,同样也是因为青池涟央。她到底才是个十岁的孩子,来港口黑手党不过几天。
“那就对了,我知道他是怎么写作的了……他之前为什么不使用异能力的原因我也差不多知道了。”
太宰治放下那本青池涟央的资料,轻笑一声。
“镜花,我需要你替我去做一件事。”
泉镜花恭恭敬敬:“您请说。”
“替我去一趟警察局,把青池养父的尸体带回来,然后……”太宰治稍微顿了顿:“叫后勤部长来见我,我有事要和他说。”
泉镜花领命:“是。”
*
想起那张压抑着麻木和恐惧的女童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的样子,青池涟央拿起桌上的刻刀,甩了甩上面沾的白色的粉末。
“我知道我要写一个什么故事了。”
在看见那个女孩之后,灵感就起了。
青池涟央轻声呢喃着,将墨水倒进碗里。
泉镜花为他准备的房间不大,以前是某个文员的办公室,只有一套办公桌椅,紧贴着墙壁的柜子里罗列着无用的文件。灯开的很亮,把整间办公室照的亮如白昼。
“那样细嫩的像是陶瓷一样的脸,还有眼底的恐惧和天真,一定是被母亲精心呵护着的孩子吧。”
青池涟央伸出左手,在原本就留了几道划痕的手腕上用力一划。
那些划痕并不是年少的他所为,而是作家先生为了让外人相信养子患有抑郁症而割开的。懂行的人能看出,那些伤很难被自残者本人划出。
青池涟央也不在意这个。
【永恒旧物】
以人骨为笔,人血为墨。
听起来骇人,实际上都是辅佐的手段,不用也无所谓。
但时隔多年下定决心的复健,青池涟央打算以万般认真来对待。
异能从「取材」开始,就已经生效了。
殷红的鲜血流水一样从被划破的皮肤里涌出来,在空中连成一条珍珠项链,滴到盛了半碗墨水的瓷碗里,溅起一朵朵黑红混杂的花。
*
「母亲死了。
警察在雄一浴室的天花板上找到了她的尸体,她双眼瞪的浑圆,直勾勾的盯着浴缸。
炎热的夏天,尸体已经腐烂了大半。
被搬运下来的过程中,不断有哩哩啦啦的黄白油体从破口处落下,就像融化的发霉黄油,淋到警察的制服上,惹得众人嫌恶声连天。
一想到她失踪这么多天都藏在天花板里盯着自己的浴缸,雄一就浑身犯恶心。
这种恶寒,在警察从母亲的口袋拿出一张纸条时达到了顶峰——
“我亲爱的雄一,我会永远注视你,保护你。”
这哪里是一个母亲该对自己的儿子说的话!
雄一看完,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将纸条甩到地上,胃里一阵翻涌。
纸条刚好落到地上一滩脂肪融化物里,被打湿了大半。那滩东西边上,就是一堆湿漉漉的烂肉,混杂着毛发。
“喂,那是证物!”一个年轻的警察厉声呵斥。
“抱歉,我马上拾起来。”
雄一被吓了一跳,作为一个普通的在读高中生,他十分惧怕这些身为城市执法者的先生们。
“算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个满脸横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