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伸手摸一摸小孩儿的背。
“他闹一番,这身上还起了汗。”钱珍珠说了话,她道:“郡王爷,让奶嬷嬷抱着茂禛去沐浴一回。他爱水,在热水里也是玩耍的开心。”
李隆暻没拒绝。
李隆暻还是笑道:“小孩子都喜水,玩水能寻得乐趣。”李隆暻嘴里这般说,可他没有真把孩子给奶嬷嬷。而是这一位大人也有兴趣。他准备去亲眼瞧一瞧小孩儿的沐浴。
或者说,石榴院里有一个大大大的浴桶。这是钱珍珠的杰作。她想着小孩儿在干净的温水里,还能学一学戏水。
然后,在一次被李隆暻注意到后,这一位郡王爷颇来童趣。他有时候也会起心思,他陪着儿子一起沐浴。
今个儿李隆暻就是来了兴趣。不过嘛,在李隆暻去耳房前。李隆暻拿出一封魏嬷嬷送来的信,他是交到钱珍珠的手上。
“魏嬷嬷给你的信,你先瞧一瞧。我想你这心里,一定也关心着娘家的事情。”李隆暻说话随和。他似乎觉得这是小事,就由钱珍珠料理就是。
钱珍珠接过信后,她是笑道:“那我先瞧瞧。”
李隆暻带着儿子李茂禛,说是去沐浴,实则去戏水。
钱珍珠则是拿着魏嬷嬷的来信,她回到屋内后,她坐在窗边的小榻前,她是打开书信仔细看起来。
在看完书信后,钱珍珠是合上书信。
钱珍珠的心里在思量着娘家的事宜。要说钱珍珠这一世的小时候就被长辈卖到宫廷做宫婢。真跟娘家亲人有多深的感情?不存的。
可这一个世道里,就讲究一个血缘亲情。莫说是爹娘兄弟,便是一个族里的人还要祭祀一个祖宗。大家流了一个祖宗的血脉,在讲究家族的世道里,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撕扯开,没可能的。
要知道真是犯了大罪时,官府一追究,抄家灭族这四个字就说明太多的问题。
钱珍珠的娘家亲人,不管她是想不想,她都得让他们支棱起来。她不可能留着明显的弱点,让“敌人”一旦发现就去上下齐手。
穷人乍富,好运降头顶。一下子得到太多,又没有经历过大磨难。大多数人都会飘飘然。
钱珍珠自己若不是有前世的记忆,她想,她享受过二十一世纪的自由。那等女子不必不如男的美好时代,给她的印象太好。
因为得到过,失去后,再是在今生的大周皇朝活一回后。哪怕在外人眼中,她已经是所谓的人上人。
可事情真如此吗?
钱珍珠觉得未必然。她的生死没捏在自己手里。至少,在这一个时代里,钱珍珠很缺乏安全感的。
皇家里的女眷,又不是没有死得无声无息之人。在这一个时代里,女子是附属品,只能是小小的点缀。
特别是在皇家宗室里,女子只是生子的工具。既然是工具人,那就得有工具人的清醒。
钱珍珠觉得她够清醒。可钱氏一族的人,个顶个的都飘起来。
这不成,钱珍珠是想让钱氏一族安份守己,让自己的娘家支棱起来。他们都不能拖自己母子的后腿。
于是刮骨疗伤,来一场大手术,在钱珍珠的眼中就很需要。
魏嬷嬷去一趟杏山县城,她就是替钱珍珠去办事儿的。
“嬷嬷一片苦心,也是让嬷嬷受累了。”钱珍珠感慨一回。在钱珍珠眼中,千里迢迢的走一遭,魏嬷嬷受的大罪全替她受的。
比起娘家人,其时在钱珍珠的心中,魏嬷嬷才是她的长辈,她的亲人。
在宫里那些年,在郡王府的日子,魏嬷嬷是让钱珍珠支棱起来的长辈。她关心她,她爱护她,她扶持着她一路走来。
“……”钱珍珠想了许多。
然后,李隆暻抱着儿子李茂禛是换一身干净衣裳出来时,他瞧见的就是望着窗外发呆的绝代佳人。
佳人望窗外美景,佳人自然也是别人眼中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