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与太·宗专宠后宫之事,切莫重蹈覆辙。
骤然被冷落,卫氏慌乱失措,违背他的意思有了老八。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宠过她,对她所出的老八也感情平平。前头几个皇子见喜,他都罢朝亲自照顾,尽显慈父之心。到老八这儿开始,就没有了。
可这孩子长得好,谦虚、恭谨又肯努力。
在朝野之间,一直颇有令名。
当父亲的,哪能不盼着儿子优秀?因此上,他对老八也是很宠过一段时间。南巡北狩,走哪儿都带着。第一次大封皇子的时候就让他位居贝勒,彼时他甚至还未成亲。
婚事选择上,那郭络罗氏虽无父无母,却是联系皇家与安亲王一系的纽带。若老八有能力,完全可以以此为契机,蚕食部分安亲王一系力量,助他达到削弱旗权的目的。
没想到这个儿子能力太强,竟然将整个安亲王一系收归己用,成为他博弈天下的重要棋子。
成长速度之迅猛,连他这个当皇阿玛的都有些忌惮。
后来……
那些父子相伤的过往康熙不愿再回想,只从那海贸法规一百条就能看出,此子确实非池中之物。简单搁置,实在有些暴殄天物。
康熙这思绪翻飞之间,若在殿堂之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胤襈仿佛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大得有些吓人的心跳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听得他家皇阿玛长叹,继而摆手:“当初,算了,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你不提,我也不念。朕如今只看你在南边这几年的表现,看你日后是否能履行前言。太·祖爷曾经留下嗣君不可杀兄弟的祖训,后世之君一直尊从。而今,你既然当着朕与几位皇子的面发誓,那么朕也就破一个例,胤禛听命。”
被点名的胤禛乖巧跪下:“儿臣在,还请皇阿玛示下。”
康熙点头:“昔日皇八子胤襈曾阴谋储位,与朕种种不谐。如今他已改过,朕亦念父子之情,怜其一身才华,不忍诛戮。更在你之建议之下,将人派到海事衙门,允其发挥一身所长。而今,他的种种表现也确实证明其能力。遂依其所言,依旧给予重用。但若有一天,他不思悔改,仍负皇恩,汝当听朕之命斩之,勿念兄弟之情,更无需顾念祖宗之言。”
胤禛震惊,是万万没想到皇阿玛竟下了这么一条命令。
但此情此景,明显不允许他说不。
是以,他只恭恭敬敬磕头:“皇阿玛放心,儿虽顾念手足,但也更以大清江山为重。若八弟怙恶不悛,仍不思悔改,儿子断不会容情。”
见他如此,康熙才欣慰点头:“为人君者,虽重仁字,但也不能为仁字而驰法度。老四你不管是户部清欠,还是前头整顿江南官场,手段都很凌厉老辣,堪称铁面无私。对于御下这方面,朕是半点不担心的。只琢磨着你太过看重亲情,对手足弟兄们过于容忍。如今你能这么说,朕才算放心。”
胤禛微笑扶着他胳膊:“儿子到底年轻少磨砺,需要皇阿玛指点的地方还多着呢。只您多些耐心,莫嫌儿子愚钝。儿子就能仔细学着,争取达到让皇阿玛满意的程度。”
嗯。
康熙点头,显然很满意他这个态度。
而胤禛将他扶到椅子上之后,又亲手将胤襈扶了起来:“皇阿玛爱重八弟,唯恐你再行差踏错,所以才如此疾言厉色,想着把丑话说到前头。实际上啊,你那海事法规一百条,他老人家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现如今你手写的那份,还在他老人家手中珍藏着呢。”
“是么?”胤襈意外,连腮边泪都有几分真心了。
胤禛微笑点头:“那还有假?”
康熙有些尴尬地轻咳。
胤禛忙识趣地转移了话题,只说些个他们以前年少可能不懂,如今大家伙都是已经当了阿玛甚至玛法的年纪,该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