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为何?
原来, 太子那康熙三十四年冬出生的侧长子至今还未赐名。且昱字从日从立,虽有日光、光明、照耀之意,也可指新的一天。但立指站立、登位,跟日合起来, 岂不是也表新日登位?
想想老大出征归来后, 那下巴都快扬上天的德行, 胤礽就满心烦躁。
不就是个嫡子?瞧把他能耐的!
胤禔确实高兴。
那种多年屈辱一朝洗尽的感觉, 怕全大清只有在庄亲王能懂。为此, 胤禔大办洗三宴, 广邀宾朋。什么抱孙不抱子的说法,早就被他扔到了九霄云外。
连福晋的月子房,他都厚着脸皮进去多少回了。
伊尔根觉罗氏怕血煞之气冲着他,撵了数次。却不防这人只笑:“无妨无妨, 福晋莫忌讳那些个老令儿。据说阿大人福晋两次孕育, 他从未无故离开哪怕一夜。庄亲王伯也频频出入产房,未曾有丝毫忌讳。可见那些说法信则有,不信则无。”
“福晋莫多想,只安心休养, 好生保重身体。有什么想要、想用的,就支会下头人去弄、去买。儿子重要,你也重要。有你这个亲额娘在, 儿子能茁壮成长, 格格们能有个好归宿。爷,爷也有个良伴。”
说到这儿, 大阿哥俊脸通红,眸光都有些闪烁。
不好意思极了。
拼了五次,终于拼到了嫡子。日后都能挺直了腰杆的大福晋泪中带笑地点头:“好, 妾身听爷的。不过……妾身琢磨着,此番能诞下麟儿,多亏了一等公阿灵阿福晋多番提点。前头那戒酒的说法,后头看诊与那些个食补的法子。妾身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若不是阿大人福晋,这孩子都未必能保得住。所以,咱们是不是得好生道谢?”
虽然人家自己的、跟庄亲王伯娘合伙的产业都做得风生水起,最不缺的可能就是金银外物。
但不能因为人家不缺,她们就没有什么表示吧?
胤禔微笑点头:“福晋放心吧!爷往宫中报完喜,就亲自走了趟一等公府。把早年皇阿玛赏给咱们那尺高的红珊瑚摆件给送去了,并告诉阿灵阿福晋,日后有什么为难之事可来咱们府上找你我。”
但凡不违反大清律,不违背他立场的,他都会伸出援手。
一切为了儿子。
唔,顺带着也为了些许大事。虽然阿大人铁杆皇党,不会轻易倒向任何一边,但万一呢?
伊尔根觉罗氏听罢非但没有丝毫反对,还对自家爷高高竖起大拇指。
胤禔骄傲昂头:“那你看看!爷可不是胤礽那个脑子有坑的,仗着自己是太子为所欲为。想拉拢人家的时候各种讨好,不想拉拢了直接把人推出去背锅。狼心狗肺的,忘了太皇太后多撑几个月到底哪个最受益!糟心玩意儿,也就仗着自己会投胎吧……”
眼看这人又要进入到吐槽起太子来没完没了模式,大福晋赶紧弱弱地喊了声疼。
霎时,大阿哥什么牢骚都顾不上了。赶紧一迭声地喊太医,生怕福晋有丝毫闪失,都没注意到他家福晋计谋得逞的坏笑。
不过抱着对孩子们的恻隐之心,随口指点了几句,给了些个食补的菜谱子而已。大阿哥就送来好大一棵珊瑚树,淑宁这心里头多少有些受之有愧。偏人走之前说了,若是不收就是瞧不起他。
无奈何间,她也只能苦苦算着,要找件什么价值相当的东西回赠回去。
正想着呢,小腹处那熟悉的隐隐作痛就让她叫了声糟。快步往净房一瞧,果然是好事儿来了。
唉!
淑宁遗憾摇头,康熙三十五年明明是个播种与收获的好年景。大阿哥喜得贵子后没几日,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就被诊出已有两个月身孕。冬月初六,三阿哥福晋董鄂氏也顺利诞下嫡子。翻过年,太子妃瓜尔佳氏也有了身孕。
只她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却只能瞧着好亲戚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