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的担忧, 其实胤禛也有。
前头婚礼上,大哥目眦欲裂,嫉妒到几欲发狂。他这个新郎官却只一脸懵, 真·万万没想到皇阿玛临时来了这么一出。
硬让他只能满脸感激,都不敢偷眼瞧瞧生母的脸色了。
明日请安……
想想姨父之前说的, 夫妻之间贵在坦诚,切忌以为对方好的名义,将人蒙在鼓里之语。胤禛皱眉,微微清了清嗓子:“好叫福晋知道, 爷因为当初宫中规矩故,生下来便被抱到皇额娘宫里,与生母德妃相处极少。彼此之间,感情称得上生疏。”
这突如其来的开场白, 把乌拉那拉氏都快吓懵了。
这,这是她能听的吗?
只还未等她开口劝诫, 四阿哥便先苦笑:“按理说, 爷不该与你说这些。只是如今天地拜过, 你我便是正经夫妻。该相濡以沫,同舟共济。自然也该尽诉一应相关,免得福晋蒙在鼓里, 做出些不恰当之事还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梦想变成现实, 乌拉那拉氏激动。
当即深深施礼:“妾身谢过爷体恤。请爷稍等, 妾身这就取纸笔来, 仔细记下。时时翻看,免得日后有所疏阙。”
胤禛骨子里就是一个事业狂, 不管如今的学业还是日后的差事都只四个字──兢兢业业。
拥有这样属性的他, 自然乐见认真处事的人。
只是这些事情可不好诉诸于笔端。
福晋小, 有些事情想不到也在所难免。这个时候,就要求他这个当夫君的多上心。
胤禛一边回忆姨父教导,一边细细嘱咐。
真·教小孩模式。
乌拉那拉氏也聪明,见他如此便赶紧懊恼地捂了唇:“呀,这却是妾身所没有想到的了,多亏了爷您思虑周全。”
胤禛微扬了扬头,颇有几分傲娇地道:“爷到底年长你几岁,凡事多操心些也是应该的。妻者,齐也。如今婚礼已成,福晋就是爷此生唯一的妻。你我之间,不必隐瞒生疏,顾忌许多。有什么疑问,你且直接问爷就好。”
“爷能答的,自然为你详细解答。答不了的,也去请教姨父和姨母。”
“好,妾身都听爷的。”
乌拉那拉氏垂眸,再度施礼,果然看到胤禛眸光越发温柔。
感谢一等公夫妇教导了四阿哥那么许多不同于寻常人家的夫妻之道,让她受益良多。
有四阿哥这么个后盾在,便是明日德妃娘娘略有留难,她也不怕了。
压在心口上的大石被搬开,连续几天没睡好的疲惫漫卷而来。
互道晚安后不久,乌拉那拉氏就进入了黑甜乡。她身边,胤禛摇头失笑,不多时也跟着沉沉睡去。
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苏培盛在窗外轻声喊:“阿哥爷,时候不早该去给太后、皇上和德妃娘娘见礼了。”
小夫妻这才闻声而起,迅速换好了皇子与皇子福晋的吉服。
梳洗完毕,略用了些早膳后,先往皇太后的宁寿宫。
先帝早年偏宠董鄂氏,为了给其正宫位置曾数度起意废后,最严重的那一次,连中宫笺表都停了。
后来董鄂妃薨,先帝也早早撒手人寰。
她就专心礼佛,孝敬太皇太后,以她老人家的意思为自己的意思。太皇太后大行后,她又以康熙的意思为自己的意思。
最近康熙对胤禛频频赏赐,好到让大阿哥都咬牙眼红了。
太后自然更不会有半分留难。
痛痛快快喝了茶,随即便赏了一套赤金镶红宝的头面。说了些个让他们小夫妻两个相互照应,和和美美的吉祥话。
小夫妻双双行礼,口称谨遵皇玛嬷教诲。
才从宁寿宫出来,正打算往乾清宫给皇上请安呢。梁九功就只派了个小太监过来传讯,说是皇上散朝后又回了永和宫。
此时正跟德妃娘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