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一片湛蓝,仔细一看发现——成千上万的冰蓝色的块状数据在空中延长并交汇,最终构成了可视化的网络。而仿佛创世的奇迹,下方的世界由点滴的像素开始不断完善。
无数粉白色的生物趴在一个个数据上,用着无机质的红眼俯视地观察着下边的一切——
名为“孵化者”的种族正在平静地记录着整个世界。
而我站在一块数据上,注视着数量众多到几乎产生精神污染的丘比群。
显然在我哥怀里睡着的我不可能来到丘比的星球,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是丘比的梦境。
梦的逻辑经常是极其混乱的,苍茫的大海中突然出现金字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里却流露出一种极其完善的秩序性。
看起来就很有丘比的风格。
不过丘比认为睡眠对它而言是累赘,如今却诞生了梦境。我想了想,觉得最快捷的方式就是询问丘比。
小安梦境中出现的村民都不能正常对话,就好像游戏中只能说着固定台词的NPC,无论与他们说什么,最后只能得到一模一样又话题无关的话语。
但是我觉得丘比的梦境应该会更智能一点,于是直接问道,“你们知道丘比在哪里吗?”
结果数以万计的粉白生物看向了我。
“我就是丘比哦~”
无数的声音重合在一起。它们的语气语调完全相同,于是整齐到几乎只存在一个声音。
我突然意识到,可能只要处于这个种族中的生物都可以称为“丘比”。
由于我模糊了自己的个人形象,于是有关“藤丸立香”的信息也被模糊处理。也就是说,在做梦时会把我的存在给忘掉,让丘比自己来找我不太现实。
这些生物们在梦境的设定上大概是丘比的兄弟姐妹,我发现我很难从特征的角度向它们解释清楚我要找的是哪一只——毕竟它们长得一模一样。
数据块之间的间隔不大,我稍微跳跳便能过去。我便顺着数据块蜿蜒曲折的路线,就像按超级马里奥的蘑菇一样,将沿路粉白生物的脑袋一个个按着揉过去。它们极其配合,在被揉脑袋时讨喜地蹭蹭我的手。而按完后没过多久,它们又会重新直起身子,于是有好几只被我恶趣味地按了不只一次。
我就这样持续着无聊的行为,直到找到了我想要找的那一只。我从数以万计的同族挑出了它,接着将它抱起——
“初次见面。”
还没等我对它说出我行走江湖的假名,它就说道,“晚上好,立香酱~”
我眨眨眼。
我没有想到会被认出来。
“立香酱容易进入他人梦境的主要原因是脑电波经常与他人同调,所以我在进行对应的调节后,就能跟着立香酱进入他人的梦境,”它露出了微笑的表情,“在安哥拉曼纽的梦境中,我便逐渐破解了立香酱的自我形象模糊。”
原来如此,不愧是高科技生物,我不禁感慨道。
“同理,只要我将自己的频率与立香酱的脑电波同调,那么立香酱就能来到我的梦境中。我本身不具有做梦的功能,但是模拟出类似的情况不成问题。”
“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将立香酱一辈子关在这里,”赤眼的可爱生物现在仿佛恶魔,它微笑的幅度是如此虚假。某些恶劣的本质一点点展露出来,“立香酱会无法与家人相见,无法再与朋友对话,最后仿佛植物人般一点点步向死亡。”
它眉眼弯弯——
“现在立香酱要来当魔法少女吗?”
“真是可怕呢,”我继续抱着丘比。刚刚走得太久,脚有些累,于是我直接坐在数据块上,冰凉的触感仿佛丘比内心的温度。
丘比群此时已经完全消失,只留下我怀里的这只丘比——我家的丘比。
我像之前那些丘比一般俯视着下边的世界。或许小安年复一年看到的景色也是如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