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快过去了。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后视镜里,太宰治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终于淡去了。
副官无法评判他的笑容是否出于纯粹的善意或恶意,非要说,反而像是……越亲近的人捅刀子越疼。
他被自己脑海里冒出来的形容惊得毛骨悚然,甚至惴惴不安地又瞥了眼空荡荡的后视镜。
“回去。”太宰治淡淡地说。
司机简直在第一个音节出口的同时,稳健地启动了车子。
生怕慢了一秒死神的镰刀够到他的后颈。
电话早就断了,但太宰治迟迟没有按下锁屏,甚至有意无意地使屏幕亮着。
几分钟过后,副官眼见太宰治随手扔开手机,车内的燥感再一次攀升。
一种要跟着遭殃、后颈发凉的憷意升起,副官咽了口唾沫,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太宰治瞥了一眼副官,后者一个激灵挺直了背。
他刚想下令对方跟踪神乐绮罗,话到嘴边,顿了顿。
副官:“……”
他不好奇了,真的。
太宰治若无其事地转回视线。
没必要跟踪,不管他按照日程工作还是一时兴起换座新的桥跳河。
反正神乐绮罗总会想尽办法黏上来,不是吗?
“停车。”太宰治踹了踹司机的椅背,他才不要回港口黑手党听森先生叨叨呢。
副官为难道:“是紧急任务,首领请太宰大人务必于六点前回去。”
搭在车门上的手指不情不愿地收了回来,太宰治坐回位置上。
他百无聊赖地解开一团糟的绷带,掀开覆在伤口上的纱布,长时间泡水后伤口显得软烂,他抠了抠伤处边缘,钻心地疼。
但太宰治眉头也没皱一下,随意将浸了河水的纱布盖回去。
“那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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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
武装侦探社来了一个奇怪的委托人。
国木田独步心知频繁地打量委托人绝不算礼貌的行为,但黑发委托人过分平静的神色总使他感到违和。
“神乐先生,麻烦您稍等一下,我去叫一下乱步。”国木田独步将热茶放在神乐绮罗跟前。
委托人似乎对江户川乱步的习惯很熟悉,中午虽然是乱步午休小憩的时间,不过临近一点,刚好该醒了。
神乐绮罗点点头,的确如国木田独步猜测的那样,睡眼惺忪的乱步比较好说话,尤其在有甜食的情况下。
江户川乱步揉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鼻尖小动物似的嗅了嗅:“唔……蔓越莓……”
乱步自觉地在神乐绮罗身侧坐下,歪着头瞅他手边的礼品袋。
“乱步,神乐君是委托人。”国木田独步看着乱步蠢蠢欲动的爪子,委婉地暗示他,委托人没说这是送给侦探社的礼物。
“没关系,饼干是给乱……江户川先生的。”神乐绮罗解开袋子上的丝带,拿出福袋式样包装的小份饼干。
江户川乱步捏起一枚小饼干,嗷呜一口、他眼睛微亮,好吃!
“这是单独给江户川先生的委托。”神乐绮罗从大衣口袋摸出一个信封。
国木田独步神色一凛。
果然来了,糖衣炮弹。
“当江户川先生觉得合适的时候,请打开信封。”神乐绮罗将信封递给江户川乱步。
不过江户川乱步的两只手都拿着小饼干,暂时腾不出空:“唔唔、”
国木田独步一时间分辨不清,这奇怪的委托乱步到底是接还是不接,不等他问清楚“唔唔”的意思。
“纸巾吗?”神乐绮罗问道。
江户川乱步点点头。
国木田独步:“……”
所以唔唔根本和委托没关系吗?!
江户川乱步咽下饼干,又用纸巾擦擦手,下意识揪住神乐绮罗的衣摆:“乱步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