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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见先生把车开的慢,有时也插/上两句话,抱怨妻子的菜有时候不和口味。老夫妻就干脆拌起嘴来,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吵个痛快。鹤见澄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时不时捧场,两人越说越像是在打情骂俏。
大人们一边吃吃的笑,又开始追忆往昔。他们聊的欢,坐在副驾驶的九重鹰就乐得轻松不加入话题,干脆扭头透过车窗的一层深色的保护膜朝外面看去。
窗外是陌生的街道,余光瞥见倒车镜里,有两个小小的影子,从小变大,奔的飞快,几乎车子刚向前行驶了几十米,那两个人影就在倒车镜里消失了。抬头一看,正巧撞上一场你追我赶的打闹。
传来的声音隔着车窗有些发闷。
“狗侑!”后面那个嚷,“你这蠢/猪!那是我的稠鱼烧!”
前面那个嘴里还塞着东西,头也不回的喊:“谁先拿到就是谁的!”说话含糊不清,带着关西人特有的调子。
后面那个还在痛骂:“出来的时候妈妈不是也给了你钱吗?!你那张狗嘴都吃了?!”那话里含的痛恨实在悲壮,怒气冲冲,咬牙切齿,只恨要小心地滑跌倒,不能不管不顾一下子就扑到对方身上。
前面的得意洋洋的答:“我拿去买新的排球了——”和后面追赶他的人相比,他反而跑的快,根本不在乎路是否滑。只是话没说完,就见他踉跄一下,人行道上的碎冰仿佛也看不下去这人的莫名其妙,呲溜一声碎了个彻底。前面的人一下失去了着力点,身体不由自主的歪歪扭扭,双臂挥舞试图找到平衡,还不忘将手里拿的最后一口吃食扔进嘴里——
“砰!”
果不其然,摔了个四脚朝天。
冬季普遍穿的厚实,年轻人结结实实摔了一下竟然也不嫌痛,就急忙双手撑地试图爬起。后面那个紧赶慢赶的追上,一脚就把刚刚爬起来的人又踹了回去:“摔个狗/吃/屎吧!”后面那个大吼,一把扑了上去,压着前面的后背,伸手就要把他按在地上揍。
这场有趣的追逐到此结束,九重鹰觉得好玩,干脆借着倒车镜继续看两个人的影子。
前面的当然不可能让他得手,立刻挣扎起来,却因为姿势,脸被按进洁白的雪里。处于下风,也挡不住嚣张的气焰,“我已经吃完了!”他语调高扬,好似自己才是抱有优势的那个,“你太慢了猪治!”
压在他身上的人气急,痛骂了几句俚语,听不太清,只见两人霎时扭打在一起,最后你喊我骂好不热闹,车子开出一段距离还能依稀听到:“什么声音?”鹤见夫人听到只言片语,疑惑的问。
九重鹰热闹看了个满足,眼看两个叠在一起的人影越来越远,直到从后视镜里消失,他才若无其事的回答外婆:“两只抢食的野狗。”
这话可不算说错。他心想。鹤见澄子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这位母亲清楚自己儿子有时候冒出头的恶趣味,心知事实绝不是这样,找不到证据,却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鹤见夫人不知道孙子的小爱好,也就将信将疑的信了大半:“今天虽然不下雪了,但天气还是冷。”她想起什么,嘱咐道,“穿的厚一点,我们家门外的雪还没扫,也要小心地滑。”
九重鹰应了,也就把看过的热闹抛在了脑后。
又过了十分钟,汽车才吃力的行驶到街口。鹤见家附近的雪确实没扫,车轮陷进去大半,就难以前进半步,只好下车转为步行。住在街口的人家从窗户看到他们的艰难,开了门,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女士,系着围裙,语气热情,“鹤见先生!您出去办事才回来吗?”
“这是怎么了?”
“车子开不进去了。”鹤见先生遥遥冲那边大声说。
女人望了两眼:“要不先停到我家门口?不碍事,等之后请人一起把雪扫了再开回去。”
“不会麻烦您吗?”
“不麻烦,您停吧。”
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