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弘旺现如今还能去见他的阿玛呢。那位八叔,可不是善茬儿。
弘昼这头打定了主意,要去找他十三叔。
结果他还没出去,就被弘昀和弘历拉到僻静屋子里说话去了。
值房外头,偏僻的茶水房,奴才们都出去了,没人在里头,这儿说话也不会被人听见。
弘昀弘历的人守在外头,两个人神情严肃的看着弘昼。
弘昼默默不发一言。
弘昀说:“五弟,昨儿个夜里,弘旺到我府上去了。”
弘昼没想到他这位二哥如此坦白。
就听弘昀又道:“弘旺与我说,皇上若在河南出事,我的机会就到了。如今阿哥里头我最年长,国不可一日无君,我是该做好准备的。若皇上真没了消息,叫我只管等消息,等着得到我该得到的一切。”
弘昼听的大骇。这个弘旺真的是疯了。
难怪弘昀将他赶出去了。果然下一刻,就听见弘昀说:“他这是大逆不道的话,我当时就想将他拿下。可思及当初八叔蛊惑弘时的事。心里又存着一口气。想看看他们又玩些什么花样,就不曾发作。只着恼,将他送走了。”
“转眼,他就去了四弟府上。”
“是,”弘历接着道,“他去了我府上,说的也是这么些话。还说与二哥没有谈拢,所以就来寻我。素日知道我如何如何,说的都是想叫我听他的话。”
“我想着,他就何以笃定皇阿玛一定会有事呢?就没和二哥似的着恼将他赶走了。慢慢儿套他的话,说了半个时辰,才得了他一句实话。”
弘昼听的屏息凝神,弘历满目严肃,甚至带了些肃杀之气。
他说:“弘旺与我说,这回是下了决心了,也是个绝好的机会。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办到的,说九叔正从西北悄悄回来,已经在路上了,恐怕很快就要到京。他带了五千兵马,都是西北的绿营精兵。这一回,是直奔京城而来的。为的,就是要把弘时没做成的事做成。”
弘昼怒目圆睁:“他们要谋反?要推举你?”
弘历道:“弘旺说,要么是二哥,要么就是我。”
弘昼就恼了。
弘历忙道:“你莫生气。我这不是悄悄的与你们商议么?我再糊涂,也不可能应了他们的。这是乱臣贼子,我们是正经的皇子阿哥,如何能与他们为伍呢?”
有那年佟家的事在前头,弘历这话,并不能得弘昼的信任。
哪怕这些年,弘历再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安安静静的读书办差,仿佛还和从前一个样。
但弘昼心里清楚得很,一切都是不一样的。弘历或许从来都不是他认识和了解的那样。
若弘历将计就计,两边都一起哄着,最后渔翁得利呢?
弘昼觉着,他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弘昼思索着,问他们:“那两位哥哥觉得,眼下当如何?”
弘昀道:“我与四弟商议过了。军机处几位重臣,似乎未有告诉十三叔皇阿玛尚无消息的事。这件事还是要告知十三叔的。咱们几个没有兵权,也没有什么人可用。若弘旺的话属实,九叔是带着兵回来的,这一路上关防都过了,那牵连的人可不少。”
“咱们还是得找十三叔拿主意。要说扭转乾坤,那也只能靠十三叔了。”
弘昀是真的有些胆战心惊了。
谁能想到,九叔已经封了郡王的人,居然带着兵不经调用就私自回京。那年羹尧不是也在西北么?他干什么了?他怎么了?
为什么会由着九叔带兵回来呢?
弘昀想着想着,心里就觉得怕得很。
这一局,可比弘时那会儿狠多了。当初未能得到八叔的实证,本以为只是个空架子了,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深的势力。
三人计定,就约着一起去寻允祥。
结果发现竟出不去茶水房了。外头的奴才们也没人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