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带着人排查永寿宫的人。
这种事儿从前在王府也是做惯了的, 只是没想到去岁才清理过宫里的奴才,这会儿还能出这样的事。
他做奴才的不好议论主子的是非。可他跟着万岁爷, 是御前的人, 也是小心谨慎的性子。
先前瞧着四阿哥和熹妃不重视的样子,他这心里头就是有些想法的。后来听见宝嫔娘娘与万岁爷说的那些话,那才是正经担心儿子的额娘该想的呢。
这事儿涉及皇子阿哥, 甭管是多小的事情,那就得好好的查。
前头才有六阿哥的事牵出弘盼阿哥的事来, 别人不知情,可万岁爷和他们经手的人,心里明镜儿似的,是有人要对府里的阿哥们不利。
从前有人动手,至如今,还是不曾收手。
四阿哥五阿哥如今也这样大了,不容易再像小孩子那样有个什么事情, 但经年累月的慢慢下功夫,总是容易出事的。
这吃食上,就不是能马虎的事。
苏培盛查的很用心, 他是皇上跟前的人, 奉旨查问,便是熹妃也不能说什么, 还得对她客客气气的。
“皇上, 奴才查问清楚了。”
苏培盛到胤禛跟前回话,“这事是裕嫔承乾宫里一个叫采芹的宫女干的。她为的是私怨。她跟永寿宫里熹妃跟前服侍的宫女有旧怨。那宫女是每回四阿哥来永寿宫请安便会在跟前伺候吃食的。”
“这采芹从五阿哥那里听闻五阿哥要去永寿宫用膳, 就动了心。悄悄去永寿宫里买通小太监, 把下了药的水晶糕送到了四阿哥和五阿哥跟前。那采芹只是想陷害那个宫女, 没有想要害四阿哥五阿哥性命的意思。”
苏培盛审出来了。人证物证俱在, 在四阿哥五阿哥身上,也查到了残余的药量,与那个采芹所说一致。
苏培盛回话这会儿,年姒玉就在跟前,听见这些话,笑而不语。
胤禛瞧见了,问她:“笑什么?”
年姒玉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道:“嫔妾是笑,有人的手脚快,这么快就找好了替罪羊。”
推出来两个宫女,这就完事了?
胤禛闻言就看向苏培盛,目光淡淡的。
苏培盛吓得立马跪下:“皇上,奴才绝不敢擅自隐瞒。那宫女受了刑,便是这样招认的。奴才排查了整个永寿宫和承乾宫,那采芹确实与那宫女有旧怨。奴才绝不敢欺瞒皇上。”
胤禛瞧了苏培盛一眼,才望着年姒玉道:“朕这里的查证,历来讲究真凭实据。捕风捉影的事,不可轻信。”
这话的意思,就是站苏培盛了。
年姒玉望着他笑:“皇上这是信了?”
胤禛道:“苏培盛查出的事,不会有错。可这采芹既与这宫女有旧怨,为何从前不动手,往后不动手,偏偏在这个时候动手?既要陷害,为什么非要等四阿哥五阿哥来,若是害了熹妃,那不是更解气?主子病了,永寿宫的奴才都脱不了干系,那才是报仇雪恨了。”
苏培盛在底下听着,大气都不敢出,皇上肯定了他,但同时,也提出了质疑。
年姒玉说:“害了熹妃,怎能请动皇上呢?皇上又不疼爱熹妃。只有四阿哥五阿哥都病了,皇上关心,要亲眼看一看孩子,才会去永寿宫,才会有奉茶的刘答应。”
谁都知道,症结出在熹妃身上。只是这个采芹是个硬骨头,动了刑人已经要废了,也只招认了这么些出来,再要往下查,只怕人死了,也还是只有这些。
这就是个死案,再翻不出什么来了。
若再要继续深查,把永寿宫和承乾宫翻来覆去的折腾,或许能查出来些什么。但是那动静就太大了。
将要到皇后的千秋了,虽然胤禛不喜爱皇后,可到底是个大日子,外头尚且不安定的,宫里不宜再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了。
年姒玉瞧胤禛沉吟不决,年姒玉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