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 立太子是大事,全凭皇上一人定夺。臣下不可置喙,也不应议论。皇上圣心独断, 臣下遵旨奉命便是了。”
爱新觉罗氏再开口,神色就恭敬许多了。
年嫔口舌犀利,与皇贵妃大不相同。爱新觉罗氏这会儿是不敢再小看自己的小姑子了。
这些问话若不好好回答, 那就是在给自家将军挖坑。年嫔心有丘壑城府,爱新觉罗氏隐隐有种在皇上跟前回话的感觉似的。
那种压迫感, 简直和皇上如出一辙。
年羹尧深受胤禛信任,不单单是川陕甘云西北的事务, 还有大清有些其他的事务,别的地方出的什么大事, 胤禛都会去询问年羹尧的意见。
年羹尧很审慎, 并没有因为胤禛格外的看重就飘飘然起来。
许多事情他不了解的, 便不会随意发表意见。很多事情知道,但不了解内情的, 也不会乱说。
知情的事,也只会说自己知道的部分,不会随便给出什么意见,最终还是要圣裁的。
立太子这样的大事, 年羹尧就更谨慎了。胤禛在折子里问到他,他如今是手握实权的重臣,当然不会随意发表自己的看法,他人是在西北, 可多少人都是盯着他的。
他也不敢乱说话。
况且先帝爷的时候, 为太子的事儿闹出多少事端来, 年羹尧都是看在眼里的。
像这样轻易就祸及家族的大事, 年羹尧绝不沾边。也约束爱新觉罗氏不许沾边。
家里的父兄只会比他更为谨慎,这样的事,就更不会沾边了。
“将军没有支持哪位阿哥。臣妾不敢欺瞒娘娘。将军说,前朝也有人提六阿哥,但臣妾回京后,不许臣妾及家中应对外人探问。六阿哥的事,一概不许说出去。咱们家是奴才臣下,不敢置喙主子们的事。”
爱新觉罗氏一行说,一行心里冒凉意,年嫔娘娘拿这样话来试探,真的是很吓人了,若她不解释清楚,回头一个帽子扣下来,便是她夫君十个抚远大将军的称号,也是撑不住的。
立不立六阿哥的,外头众说纷纭,但年家就不许有什么话和把柄露在外头。
这是很认真的。外头越是吵嚷,年家越是要稳住,还要独善其身。
年姒玉听了,微笑点头:“二哥哥还是很清醒的嘛。二嫂嫂回头也记得同二哥哥说一声,只要他永远是这个态度,年家断不会有事的。”
“如今皇上不是雍亲王了,本宫是翊坤宫的主位,也不是王府里的侧福晋侧妃格格侍妾之类的。皇上是天子,本宫是嫔妃,六阿哥好好的长起来,也是皇子了。哥哥应只管好自己的差事,很多事情,他已不能再插手了。这后宫,可不是雍亲王府的后院。”
年羹尧还算是老实的。遇上这样的大事不敢胡来。年姒玉试探一回,知晓了他们现在还是很谨慎的,也稍稍安心些。
但该提点的,还是要提点:“二哥哥在皇上眼里心里,素来是忠君爱国的能臣干将。既然是个谨慎的人,那就该好好的经营。别回头叫皇上听见了什么话,觉得二哥哥管的太多了,皇上是会不高兴的。”
“本宫和皇贵妃处境不一样了,可性子比起姐姐来,总是不大好的。但总归都是一家人,哥哥嫂嫂们不欺负了本宫,本宫是不会去皇上跟前告状的。”
她素来在皇后齐妃跟前都是不吃亏的,自家家里人,就更不会惯着了。
她这里若是再不压着些,怕她大哥和大嫂是压不住,年羹尧和爱新觉罗氏要是越来越这样颐指气使,现在是对家里人这样,那将来迟早也要对外头人那样。
年姒玉这话可不是威胁。她是真的会这么干的。
皇后齐妃都是当着面在皇上跟前告状过的。方才也用话压服住爱新觉罗氏一回了。
爱新觉罗氏一点都不怀疑,这位姑奶奶一个不高兴,转头就是回去皇上跟前告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