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永璂气色渐渐红润、饮食也恢复如常了, 郁宛才拜别了小夫妻二人,收拾行李回宫中。那个治病的郎中却已不知去向,难道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郁宛打听之后方知究竟, 待皇帝过来便嘲笑道:“臣妾竟不知万岁爷如此好心,非但给那许大夫重金厚赏, 还赐下官职,叫人进太医院当差去了。”
这么轻易地得到公务员铁饭碗,不知羡煞多少同行的眼睛。
乾隆脸上略有些不自在,“朕是不忍埋没贤才。”
郁宛笑盈盈的道:“真的是这样吗?”
许大夫的医术并不见得比旁人高明, 这回也不过机缘凑巧罢了,皇帝这样称赏他,显然还是在开后门。
其实哪怕他不以利相诱,许大夫也未必会偷懒, 不过有了高官厚禄的加持,许大夫必会更加尽心罢了。
郁宛道:“万岁爷既然挂念十二阿哥, 为何不叫他知道, 偷偷摸摸有什么趣儿?”
乾隆叹道:“还是这样好, 他不对朕抱有期望,方才不会失望。”
裂开的镜子是难以复原如初的,他不能保证往后会毫无罅隙地对待永璂, 那便只能尽量疏远——因为那拉氏, 他宁愿父子间继续生分下去, 如此总比再尝一回骨肉分离之苦的好。
郁宛道:“万岁爷这是因噎废食, 十二阿哥对您可没有半分埋怨,不信您自个儿去问问, 保准听到的都是好话。”
乾隆慨然道:“罢了, 知道他过得好, 朕便心安。”
至于郁宛设想中的父子阔谈那些肉麻兮兮的情节,是决计不可能发生的——他对不住永璂,若永璂还一如既往对他报以热爱和尊崇,那只会让他的内心备受煎熬。
近乡情更怯,他都这把岁数了,哪还禁得起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省省力气罢。
郁宛也没奈何,罢了,至少永璂病后比之前坚强许多,父爱对他倒是没那么重要。他终于从一个男孩成长为男子汉了,不知天上的那拉氏是唏嘘还是欣慰。
阿木尔也即将迈过人生中最重要的关卡,去年行完及笄礼,转眼就满十六了,她的婚事已然迫在眉睫,再不容耽搁。
阖宫都对这位小格格抱着浓厚的兴趣,毕竟是唯一一个没出嫁的女孩子,长辈们得为她操多少心哪。
再加上皇帝对十公主的宠爱皆看在眼里,于是顷刻之间多了不少做媒的,但凡出身过得去些的嫔妃,都想把阿木尔说给自己娘家人,这其中犹以舒妃为最,毕竟谁都不像她那么高的门楣——要是跟皇贵妃结了姻亲,下轮晋封的名单铁定就少不了她了。
不过众人仍觉得舒妃是癞□□吃天鹅肉,先前和敬公主来说的可是福康安呢,富察氏新一辈中的佼佼者,哪是渐趋末路的叶赫那拉能比得上的。
对于这些说亲的,郁宛一概敬谢不敏,她早就跟皇帝商量过要让阿木尔自己决定,既然不打算抚蒙,那留在京里嫁谁都没差了,谁还敢怠慢乾隆爱女不成,何不选个合心合意的呢?
皇帝甚至让粘杆处调查了京中适龄男青年的详细资料,从出身对性情爱好应有尽有,若非嫌太过惹眼,皇帝甚至想办个招亲大会公开选拔呢。
看得郁宛忍不住想吐槽,粘杆处是干这个的么,会否太大材小用?
但不得不说,专业的就是专业,郁宛看着都叹为观止,可恨她没生为公主,这可是将天下美男一网打尽的大好机会呀。
当然清朝公主也没听过养男宠的,而阿木尔性子虽然顽皮,心思却还十分纯净,加之从庆贵妃那里看了太多忠贞不渝的爱情故事,倒是没想过一妻多夫的女尊生活。
而她挑中的几个年轻人也都是近几年的杰出人物,自身颇有真才实学,绝非全靠祖上荫蔽的那种。
乾隆便找了个契机,在圆明园里举办赏花宴,邀请青年才俊们来曲水流觞、诗酒相和,同时让阿木尔躲在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