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还不及她自个儿丰厚,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不要白不要嘛。
庆贵妃拧了拧她的脸,“贪心鬼,你最好老实帮阿木尔攒着,别自个儿偷拿去使了。”
二人笑闹一阵,庆贵妃自去梳妆不提,这厢郁宛沉吟片刻,又让新燕去请了七公主过来。
她跟和静虽不相熟,可毕竟长了许多年岁,郁宛自认为还是有几句箴言能告知的。其实抚蒙的公主也未见得个个都过得不好,关键还得看个人态度,若是意气消沉、自暴自弃,那身边的人自然也会觉得她软弱可欺;可若如海蚌公主那般意志坚强,拿得定主意,旁人反而得仰她鼻息。
到底抚蒙与旧时的和亲不同,清廷跟蒙古各部向来关系平等,而随着康雍乾统治愈发稳固,而今的蒙古也不像清初那般具有话语权,和静更不必对远嫁感到畏惧,她代表的是清廷,是她威仪赫赫的皇阿玛,谁要是敢瞧不起她,便是公然与乾隆作对。
当然,毕竟鞭长莫及,强龙又难压地头蛇,和静公主过得幸与不幸,取决于各自气势的此消彼长,郁宛能指点她的,便是如何在有限的环境发挥最大的主观能动性。
奈何她口沫横飞说了半天,七公主也只是木讷地答上一句,“是,儿臣知道了。”
郁宛唯有扶额,性格决定命运,从小就没人教她如何利用权力,自然也只会沦为权力的俘虏。
她只能祈祷拉旺多尔济是个足够温存体贴的男人,如此,至少和静还能在他的庇护下安然度过余生。
公主抚蒙,向来得由宗室送嫁,奈何这些硕果仅存的兄弟里头,四阿哥六阿哥都被出继,五阿哥八阿哥又有腿伤,十一阿哥迂腐木讷不堪大用,十二阿哥刚新婚完不合适,下剩的十五十七又还太小,乾隆思来想去,只得又请来和亲王出山,辛苦他为侄女儿跑一趟,也算做叔叔的慈悲为怀了。
弘昼噜噜苏苏道,有好事不见寻他,坏事总少不了他的分,他也快六旬的人了,一把老骨头禁不起折腾呢!
奈何皇兄有命,岂敢不尊?弘昼只得心不甘情不愿接了诏书,率领仪仗出发,瞧他雄赳赳的气势,竟像要挂帅出征。
乾隆对郁宛笑道:“这个老五,还是这么爱摆架子,等他回来朕必得好好说说他。”
郁宛也莞尔,“臣妾觉得和亲王挺有意思的。”
让她想起老顽童周伯通,如出一辙的令人捧腹,皇帝虽然嘴上总嫌他跟自己抬杠,但心里其实也挺喜欢吧?不然回回出游都少不了他。
何况和亲王的忠心也没得说,皇帝罚了他三年的俸禄都不见埋怨,依旧兢兢业业办他的差事,也算某种意义上的兄友弟恭了。
弘昼这趟送嫁一直到深秋才回,进京却没立刻进宫向皇帝复命,而是先回了家中,又过了数天,便传来和亲王病殁的噩耗。
乾隆对郁宛皱眉,“这个老五,又来跟朕胡闹了!”
以前闹着玩玩就罢了,还真办丧事办成了瘾?
郁宛劝道:“万岁爷别跟他怄气,点到即止就是了。”
乾隆哼声,“朕自然得给他一个教训。”
说完就让李玉摆驾,气势汹汹杀到和亲王府上去。
郁宛踌躇半天,还是决定去向裕贵太妃提个醒儿,必要的话让和亲王服个软,意思意思便罢了——他还不了解他皇兄的性子么?
裕贵太妃并未如往常一般召集姐妹打叶子牌,而是罕见地跪在蒲团上念佛,见郁宛过来,方笑着起身,又请她就坐。
郁宛顺手搀了一把,“今儿也不是佛诞日,您怎么讲究起这个来了?”
裕贵太妃叹道:“不知怎的,近来心里总是不安。”
按说弘昼老大不小的了,很不必她来操心,可儿行千里母担忧,叫她怎能不牵挂?
郁宛笑道:“和亲王不是已经平安从蒙古回来了么?您也该松口气,再说,和亲王一向体壮如牛,要他生病怕是比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