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陪着聊了会儿天,诺敏看了看她脸色,小心说道:“贵妃娘娘,臣女想去趟翊坤宫。”
那拉氏按理也算是她婆母,她不知去年南巡发生了什么,那拉氏又为何会被幽禁,但,她总觉得应该见那拉氏一面,就当让婆婆看清楚她也好。
郁宛迟疑一刹,“你真的想见她?”
诺敏重重点头,她相信那拉氏不会如传言里那般是个善妒刻薄的妇人,至少她跟永璂相处的时候,永璂没说过他额娘一句坏话——能教出这样的孩子,就不可能是个坏母亲。
郁宛叹道:“你且等等。”
她没去找皇帝,而是先去慈宁宫见太后,如果皇帝搅和,这事便黄了,好歹太后还能担些干系。
郁宛恳切道:“谁知道翊坤宫娘娘能否撑到十二阿哥成婚那天呢?一杯媳妇茶都没喝到,怕是娘娘路上走得也不安宁。”
听容嬷嬷回的消息,那拉氏的情形越来越坏了,如今更到了只能喝粥的地步,容嬷嬷还得费心将煮得过硬的米粒挑出来,饶是如此,那拉氏也像是强咽下去的——她如今瘦得像一张宣纸,每日容嬷嬷还会扶她在庭中闲步片刻,装得精神很好似的。
若不是那口气撑着,怕是已然油尽灯枯了。
太后无言,最后还是默许了郁宛的请求。那拉氏原本是嫔妃之中她最看好的一位,哪成想会落得与皇帝生离的地步,真是怪事。到底是她的眼光错了,还是皇帝的眼光错了?
郁宛带着诺敏来到翊坤宫前,诺敏踌躇了一下,大着胆子上前叩门。
她扭头望着郁宛,“贵妃娘娘,您不来么?”
郁宛柔声道:“你怕的话,本宫就陪你进去。”
诺敏想了想,“还是不用了。”
她猜到那拉氏有体己话要对自己说,而她也想亲眼看看这位曾经的皇后是什么模样,遂迈着坚定的步伐朝里走去。
容嬷嬷也很知趣地退下,给二人留出独处的空间,又望着郁宛叹道:“主子听说十二阿哥要成亲了,心里很高兴,这几日总是睡不着,半夜拉着奴婢絮絮叨叨,早盼着能见诺敏姑娘一面。”
郁宛道:“娘娘对这桩婚事可还满意?”
容嬷嬷苦笑,“事到如今,主子还有什么可求呢?略平头正脸就差不多了。”
不过诺敏姑娘的确讨人喜欢,眉眼又生得一团和气,连她瞧着都替主子欣慰。
又带点窘迫道:“十二阿哥不太懂这些,还请娘娘多费心教导,别叫亲事黄了才好。”
郁宛含笑道:“嬷嬷放心,必不会的。”
永璂的确不是甜嘴蜜舌的那种人,他只会用行动表达,一束亲摘的鲜花,一个手制的笔筒,这些足够让诺敏高兴了——她看重的就是这份诚笃而又独一无二的心意。
某种意义上,他们是很相似的两个人,自然会被彼此所吸引。
她跟乾隆似乎也有点这种意思,不过她俩都不执着于情爱,反而更加自由。
那拉氏跟皇帝就纯粹是性情不合的悲剧了。
郁宛静静地出了会儿神,望着院中来去蹁跹的蛱蝶,听说人死后能够化蝶,不知那拉氏的魂魄会栖附在哪只蝶上?到时候也算飞出这紫禁城的红墙了吧。
诺敏并未在内殿待很久,两刻钟后便被送出来。尽管她坚辞不受,那拉氏还是给了她一个羊脂玉雕的手镯,说是按她们家乡规矩,喝了媳妇敬的茶就要赏见面礼的。
诺敏很不好意思,她还没想到这一层呢,就是看那拉氏口渴了给她倒点水而已,哪晓得对方会错了意。
这见面礼无疑太贵重了些,诺敏犹豫着褪下,“娘娘,您帮我还回去罢。”
她看那拉氏过得也很不容易,怎好意思白拿人家的东西。
郁宛让她收着,长者赐不敢辞,诺敏只好红着脸套在腕上,又有点小高兴,这是否说明未来婆婆对她很满意?
不过她看那拉氏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