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猛,生产这种事对女人本就是极大的损害,她不需要为了个阿哥去牺牲自己后半生健康的体魄。
她的宗旨是活在当下,而非名传古今,不管魏佳氏的愿望是当皇后或者太后,郁宛都不打算跟她争,她只要把握住眼前的每一天,便是真真切切的幸福。
在木兰围场的时候,郁宛每日除了陪阿木尔玩耍,隔三差五还会抽空写些书信遣人寄回宫去,通常一式两份——其中一份是给小钮祜禄氏跟法蒂玛的,主要为介绍热河的风土人情,遣词造句十分书面化;另一份给庆贵妃的就不怎么正经了,充满各种新鲜杂谈,就连看见牛羊交/媾或是两只小虫抱在一起她都得以详实的文字记录下来,谁叫庆贵妃最爱对这些玩意感兴趣?有一回她还在信纸里附上了两片缠在一起的蛇蜕,据说是边蜕皮边繁殖,着实令她大开眼界。
乾隆见她沉迷于鸿雁传书,难免有些不平衡,“倒不曾见你给朕写过书信。”
郁宛眨眨眼,那他们也没有分别的时候呀,皇帝基本去哪儿都会将她带上,除了诣陵的时候会短暂离开一阵——可那样庄严肃穆的场合,更不适合文字传情了。
乾隆恨她不解风情,“谁说非得远隔千里才能尺素相交?昔年李清照与赵明诚新婚燕尔,不也日日赌书消得泼茶香么?”
郁宛:……您也太看得起我。
皇帝或许比赵明诚更有权势,可她哪有易安居士那般才气?何况日日待在一处,对彼此了若指掌,还有什么好在纸上说的?
乾隆道:“也不必拘于形式,或妙手偶得,或灵感突现,随笔记录下来,便是对朕的诚意了。”
他翻了翻面前那叠字纸,“朕看这些就很不错。”
郁宛:……认真的吗?皇帝会对动物交/配感兴趣?
嗯,好像是挺有兴趣。
郁宛也没法子了,只能勉为其难答应,这下她就又多了个任务,好在日记还是比话本子好写的,哪怕阿木尔吃饭时掉了一颗乳牙这种小事皇帝看见也能会心一笑——女儿控简直了。
十月份御驾回来,照例是满载而归,虽然乾隆爷这回异常偷懒,可当地的猎户们还是知趣地将货物奉上:跟皇家交易可比去集市上叫卖划算多了,至少万岁爷不会压他们的价。
当然,对外还是宣称万岁爷老当益壮、龙马精神。
郁宛虽鄙弃这种歪点子,奈何乾隆天生好大喜功,她也只能装没瞧见,就当皇帝有分身术,一边跟她卿卿我我一边还能纵马游猎好了。
反正她分得的战利品也不少。
郁宛惯常拣出些成色好看的分送给各宫,魏佳氏因为有孕,便多送了滋补安胎的牛羊肉过去,鹿肉就不必了,火气太盛。
惇嫔这阵子伺候皇贵妃安胎,整个人就跟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直至皇帝命人将一头鲜活的梅花鹿送去她宫里,她才喜气洋洋起来,本想到各处炫耀,后又听闻豫贵妃曾得过一头麋鹿,脸上便重新由红转青——凭什么贵妃样样都得压她一头?秋狝的时候日日霸着皇帝不算,送个礼都得看人家眼色,这人未免太可厌了些。
郁宛自然是管不着惇嫔怎么想的,她自个儿都忙得团团转呢,甫一回来庆贵妃就青着眼圈把大摞的账册搬进她宫里,“剩下的你帮我看看,我实在掌不住了。”
前两个月又得照顾魏佳氏又得整顿六宫事务,简直没一夜能完整地阖个眼,真是身份越高责任越大,早些年她还盼着封贵妃,可如今真封了贵妃,才知道这位子多不容易——难怪魏佳氏的孩子们个个都像捡来的一般,多半都丢给乳母去了。
郁宛笑道:“你这种话,舒妃听见要气死了。”
她可是老早就盼着能再进一等,好把叶赫那拉的门楣发扬光大——因了这般,舒妃很后悔年初没跟去南巡,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其实哪怕她在场皇帝也未必会给她晋位,可人总得有梦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