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秋狝的时候也经历过篝火宴,可那大半由太监和侍卫们代劳,嫔妃只要舒舒服服坐着等吃就行了。
这个多贵人可真能折腾,不怕把房子给烧了?
庆嫔可算找着了正当闯入的理由,遂肃着脸推门进去,哪知郁宛见了不但不心虚,反而热情地招呼,“姐姐也来了?正好,我还怕这些肉吃不完呢。”
庆嫔惊奇地发现兰贵人也在,这个钮祜禄氏一向最老实巴交的,怎么也跟着胡闹?
钮祜禄氏羞涩地笑了笑,赶紧拿手绢抹去嘴唇上的油,小跑过来行礼。
庆嫔讶道:“你这……”
实在跟印象中不搭。
钮祜禄氏当然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在家中很少吃肉,故而郁宛一说她胃里的馋虫就犯了——别看钮祜禄一家顶着太后母族的名头,她们这种旁支跟正儿八经的嫡裔不能比,她爹也不是长袖善舞的,又没得着肥缺,领回来的银子也就那点微薄俸禄,一个月能吃上两回肉就不错了,牛肉更是只有颁金节才能尝到,还得先紧着她几个兄弟的份。
庆嫔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眼,感觉她也不瘦啊,怎么还总饿肚子?
郁宛拎着一串羊里脊过来,爽朗地道:“庆嫔姐姐你这就不懂了,吃肉才不容易发胖呢。”
主食之类的碳水才是罪魁祸首,打从郁宛明白这个真理,她再不去刻意亏待自己的胃。
庆嫔本来对腥膻有点抵触,然而肉已到了嘴边,只得赏脸轻轻咬上一口,这下可惊住了——这肉半点都不膻!
郁宛又递给她一挂铁签串着的物事,“你再尝尝这个。”
庆嫔皱眉看着那坨不认识的肉,滋滋冒油,瞧不太出是什么,架不住盛情难却,只得试着尝了尝,只觉那一点微焦的油脂几乎要在口中化开,沿着食道融入五脏六腑中去。
郁宛这才笑眯眯地告诉她那是牛舌。
她知道庆嫔不待见动物下水边角料这些,觉得读书人食之不雅,可凡事总有第一回——说不定试过之后很喜欢呢?试都不试就放弃那将是毕生遗憾。
庆嫔果然被这新奇的刺激给迷住了,郁宛又告诉她其他吃法,诸如撒点切碎的薄荷叶或者芝麻粒会更香呢。
由她这位老饕带领,庆嫔便迫不及待尝试起来,加之自己动手,比旁人代劳更有成就感,付出了精力的食物往往滋味尤其美妙。
又见烤架旁簇拥着好几束鲜花,异彩纷呈,还引来蜂蝶阵阵,俨然将这小小的庭院幻化为鸟语花香的仙境,大俗即大雅。
庆嫔愣道:“这花也是你摘的?”
郁宛朝对面努努嘴,“兰贵人帮的忙。”
照理御花园的花朵乃公家所有之物,摘了也可,可总归有些不够道义,更怕被人告状,但兰贵人就无妨了,她是太后亲眷,谁能为这点小事为难她?
庆嫔听到此处,就觉得自己不能白吃饭不干活,她也得做点贡献,因让绿萼拿钥匙回库房,取两瓶西洋进贡的红葡萄酒来——那酒颜色真就跟鲜血一般,红澄澄的漂亮极了。
郁宛没想到彼时洋酒就已盛行,倒是喜出望外赶了时髦,本想寻几个玻璃杯来配,实在找不到,大约这时玻璃仍是贵物,只得寻了几个白瓷杯来。
洁白杯身映着深红酒液,色泽也挺诱人。
庆嫔先斟了一杯,惬意道:“这酒甜丝丝的,倒不怎么上劲。”
郁宛笑而不语,前世她第一次喝的时候也以为是果汁呢,后来才发觉不对,差点还尿了裤子——当然那时她只有十岁。
两人忙着对饮起来,小钮祜禄氏尽着吃肉,倒是顾不上的,无奈庆嫔太过热情,非得跟她也碰一下,好歹同住了那么些日子,得尽尽地主之谊罢?
小钮祜禄氏只能捧着杯盏,矜持地抿了小半口。
郁宛唯有摇头,庆嫔的酒品比她好不到哪儿去呀。
因着是自助餐,也无须下人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