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不去不去,这货郎生意可千万做不得。
于是,在这样不行,那样做不得的自我否决下,事情很快又回到没银钱买书的原点上。
林三柱叹气,想挣银子可真难啊。
正当林三柱拍着脑门,准备再好好想想其他法子时,眼睛却不经意瞟到了炕上的那件新棉袄上。
灰棕色的布料,里头用的全是新棉花,且因着今年柿子多卖了几百文钱,是以,大嫂她们去买布料时,他娘特地让选了棉布来做面。
再加上冯氏细腻的针脚,所以,这件棉袄怎么也能值个几十文吧。
林三柱心想,有了好几十文,到时自己就去书肆问问,看有没有便宜些的《三字经》,只要不短了章页,哪怕旧点也没关系。
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可行,林三柱有些得意,自己可真是聪明,难怪他家狗子这么机灵,准是随他这个爹了。
想到就做,林三柱找了块包袱布,摊开,然后把棉衣叠巴叠巴,就打起包袱来。
等林远秋吃好晚饭回到房间时,瞧到的正是便宜老爹把新棉袄包成一个大包裹的一幕。
“爹,您把新棉袄装到包袱里做啥啊?”
林远秋纳闷,便宜老爹又不出门,打包裹干嘛?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做啥,快找你堂哥玩去。”
林三柱自然不会跟儿子说实话,他总不能说自己嫌挣银子太辛苦,所以想了个直接卖棉袄的法子给他买书吧。
这样多丢人啊。
还有,可千万不能被老娘知道了,不然卖不了棉袄不说,肯定还要被数落上半天。
至于卖了之后,怕啥,大不了再吃老娘一顿擀面杖。
......
一夜无梦。
林远秋醒过来时,就见他爹林三柱正坐在炕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林远秋赶忙揉了揉眼睛,再瞧,没错啊,的确是林三柱来着,奇怪,便宜老爹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看到自家儿子的呆萌样,林三柱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摸了摸林远秋的脑袋道:“狗子快起床,今儿爹送你上学去。”
哦,林远秋迷迷糊糊坐起身,不明白便宜老爹怎么突然想起来送他上学了。
趁着林远秋穿衣洗漱的空档,林三柱拎着包袱出了房门,他得先把包袱拿到院门外去,可不能被爹娘给瞧见了。
吴氏和老林头已经醒了,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后,都有些纳闷,正想起身瞧瞧今日狗子怎么够得着门闩了。
结果就听“啪”的一声,院门又关上了,接着是老三的声音,“爹,娘,待会儿我来送狗子上学,你俩再躺会儿吧。”
老林头支起窗,就看到自家老三站在院子里,朝他一个劲的笑。
事出反常必有妖。
吴氏凑到窗前瞧了又瞧,见三儿子身上穿着原先那件打满补丁的旧棉袄,想不通今天怎么不穿新袄子了。
“你起这么早做啥?”
都是从自己肠子里爬出来的,哪怕一个转身,吴氏都能知道他先迈哪条腿,她可不信老三起这么早,只是为了送狗子去学堂。
“还能做啥。”林三柱摸了摸鼻子,“待会儿我还想去镇上一趟,看看有没有能做的活计。”
“啥?做活计!”吴氏瞪大双眼,她没听错吧。
“嗯嗯,挣了银子好给我家狗子买书啊。”林三柱脸不红心不跳,可不就是买书嘛,所以自己这么说,也不算是说谎。
老林头抬头看了看天,想着今日会不会要下红雨来着。
不一会儿,林远秋就背着书袋出来了。
见状,林三柱顿时松了口气,忙上前拉过儿子的手,转身朝吴氏和老林头道,“爹,娘,我这就送狗子上学去。”
“老三你等等!”
老林头喊住正要往外走的父子俩,说道:“让你娘拿两文钱给你,待会也好买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