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溪镇,小高山村。
才十月的天,迎面而来的风,却已有了冬日的味道,直吹得人凉嗖嗖的。
这几日,碧空中时不时能瞧见成群结队的徒雁,它们时而排成“一”字,时而又排成了“人”字,常引得人们驻足观看。
大雁是最能感知天气冷暖变化的,是以都赶在寒冬来临之前,纷纷往南方飞去。
十月也是果子飘香的季节,特别是柿果子,仲月之后,一只只柿子沉甸甸挂在枝头,犹如一盏盏红色的小灯笼。小高山村几乎每户人家的房前屋后,都有柿子树种着,每到柿子成熟的时候,村民们都会安排家中小辈守着,免得被鸟儿偷食了。
林老头有三个儿子,孙子孙女更是一大堆,所以这看柿子的活计,自然是不愁人去做的。
不过从早到晚守着柿子树实在太过无聊,为了公平起见,林老头特地给家里人分了工。
林远秋也是才知道因由,原来这里的人并不知道硬邦邦的柿子摘下来后,是可以用法子捂软捂甜的,所以每次都要等到柿子红透了,发软了,才会把它们从树上摘下来,不然这又硬又涩难以入口的果子,挑到镇上指定没人要。
这样的做法就使得老有鸟儿飞来啄柿子吃,林老头的安排就是,家中几房孩子轮流驱赶鸟雀,保护好柿子,避免它们被鸟儿给嚯嚯了。
这可是近一两银子的进项呢,不守好了,过年的肉菜准要少上几道。
一听不守好柿子,年三十晚上的大鸡腿就没了,几个皮孩子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拿着竹竿老老实实在后院待着,话说,他们一年盼到头,也只有在除夕夜才能吃上鸡腿,要是没得吃了,那还不伤心死。
今日驱赶鸟雀的活儿轮到了三房,林远秋没有亲哥也没亲弟,于是,吃过早饭,他就拿着板凳和竹杆子往后院来了。
而跟着他一起的,还有大房的林远槐和二房的林远柏,两人,一个七岁,一个六岁。
林远秋今年五岁,算是堂兄弟中岁数最小的一个。
一到后院,林远槐和林远柏,就迫不及待仰起头,寻找起“漏网之鱼”来。
农家孩子,平常能吃到嘴的零食并不多,树上的柿子早就让他们嘴馋好久了。
只是大人都指望着卖柿子的银钱,好添办家中所需,哪里会舍得给孩子们多吃啊,且就算要给,也只能是被鸟儿啄破了皮的那种,至于品相好的这些,定是要留着卖银子的。
所以,娃儿们想敞开肚皮吃个爽的想法,就基本泡了汤。
于是每回家里大人挑担子出门后,小娃儿们就会围在自家柿子树底下,来回绕上几圈,想找找还有没有漏下的熟果子。
“狗子,狗子,你看那颗柿子是不是红了!”
林远槐指着树上的一颗红柿子,兴奋地嚷道。
一旁的林远柏听了,赶忙跑了过来,等看清果真是又大又红的一颗后,立马乐不可支地朝不远处的林远秋喊道:狗子,快快快,快把竹杆拿过来,咱们这就把它弄下来吃!”
狗子你个头!
林远秋气闷的瞪了两人一眼。
自己又不是没有大名,非得狗子狗子的叫,太特么难听了。
见小堂弟朝他们翻着白眼,就知道又在为叫他小名的事生气了。
可这会儿林远柏和林远槐哪顾得了这么多,此时两人一门心思都在头顶的那颗红柿子上呢。
这不,林远槐捡起杆子就往树上探,而紧跟在后的林远柏,则飞快提起了衣摆,准备随时接住堂哥打落下来的柿子。
细竹杆约有两丈来长,林远槐双手举着,再踮起脚尖,堪堪能够到那颗红柿子。
天大地大,美食最大。
想到甜甜的柿子,林远秋觉得那被叫狗子的事可以暂时放到一边。
他看了看林远柏的站位,觉得这货待会儿接住柿子的可能性不大,正想上前帮忙,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