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水村的赵玉兰, 最近眼皮子一个劲的跳。
“娘,你瞎担心啥, 眼皮子跳是好的, 咱家有了这样的大喜事,眼皮子不跳,那才怪了去了。”
之前还在家里闹绝食的周卫丽, 现在一脸的喜色,因为她即将要去城里了。
她一姐在城里攀上了高枝,一姐的对象还说要帮她和卫东安排工作。
这下, 周卫丽在家, 再也不拉着个脸, 整天怨赵玉兰偏心了。
“以前你姥娘说,左眼皮子跳, 跳的是灾。”
赵玉兰心里有些不踏实, 总感觉会出啥事似的。
在这个关头, 可不能出啥事啊, 她那个有本事,有能耐的一闺女, 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那种人家的大门。
眼瞅着她们一家子, 即将脱掉身上这层农民的皮, 靠着那个乘龙快婿, 去城里吃香的喝辣的。
赵玉兰算是靠闺女脱贫致富的第一人, 在这双水村子里。
“呸呸呸,啥灾啊,娘,一姐的好日子都快要来了,你咋能说这种触霉头的丧话。”
不仅仅是她一姐的好日子快要来了, 她的好日子也不远了,以后她也在那像她一姐那样找一个条件好的人家。
她娘以前说的真没错,像她这样的姑娘结婚,就是投胎。
嫁个好人家,比啥都强,吃穿不愁,花钱不愁,能彻底的摆脱乡下人的出身。
可以说,周卫丽有这样的想法,都是赵玉兰言传身教的结果。
赵玉兰是一个矛盾的人,这俩闺女小的时候,她就告诉她们嫁人的重要性,嫁个好人家的重要性。
不管那个男人咋样,只要他家里有钱,条件好,这就是好人家,可以嫁进去享福。
以嫁进条件好的人家,为荣,那是有本事的象征。
这其实就是攀高枝,但当周卫丽赤/裸裸的说出攀高枝这三个字的时候。
赵玉兰还生气,不爱听。
“咱去城里,那俺爹咋办?”
周卫东昨个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了,再过些天,就准备去她一姐那边。
在炕上,给一闺女做着喜被的赵玉兰,一个不小心,被手中的针扎了手。
“提你这个窝囊废的爹干啥,咱进城里,不能带他,让他在村子里一个人过。
咱家的那几亩地,也少不了人伺候,就让他在家伺候地。”
赵玉兰打一开始就没想带他,带他去城里干啥,他那样的人只会给一闺女丢人。
到时候,因为这个爹,一闺女的对象家里,再嫌弃她闺女,看不起她闺女,这就不好了。
“要不让他过去几天再回来吧,那毕竟是一姐结婚。”
周卫丽有些心软,别管平时她是怎么埋怨这个爹,瞧不起这个爹的,可爹始终是她周卫丽的爹。
这是一姐结婚,她们都去了,往后也不回来了,把她爹独自一个人撇在乡下,有点不好。
爹也是一姐的爹,说不定一姐也盼着她们的爹过去哪。
“就因为是恁一姐结婚,所以我才更不让他去。
他去了后,你一姐的婆家人一看,哎哟,你一姐的爹咋是个瘸子啊,又是个活哑巴,人家和他说话,他不搭理人家。
把你一姐的婚事给搅黄了,可就完犊子了。”
赵玉兰一边说一边往棉被里塞着白棉花,这是赵玉兰逼周向北去县城卖血,得来的钱,给买来的几斤棉花。
给一闺女做喜被,说啥都不能用家里都不知道啥年头的黑棉花,那些黑棉花,即使再洗也洗不干净.
又黑又黄的,还有一股子经年累月的怪味。
赵玉兰人懒,家里的这几床棉被,从来没有拆洗过,冬天的时候,这样的被子,盖在身上,又潮湿又硬。
上面帮的被面,两边,都是黑乎乎,油腻腻的。
“并且,人家家里条件好,听说有个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