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中跟方家家主离得近的人却能从方家家主的神态中看出他的态度,方家家主也许并不是不知道衙门外的百姓听到这番话会是什么反应,他只不过是太傲慢了,没有将百姓的话语放在眼里。
“凭什么算了?别人有免死金牌的是祖上立过功的功臣,要是那种的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方家立过什么功?不就以前出了个宠妃吗……”
“听说先帝晚年疾病产生,时清醒时不清醒,谁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来了。”
“嘘,那珍贵妃还在的时候方家可更飞扬跋扈呢,也就今年才开始收敛了点……”
“……”
安临站在衙门外的人群中,更容易听到衙门外百姓们压低声音的议论,目光平静地望着衙门里面,过了一会儿突然发现旁边那个老婆婆熟练地把随身携带的篮子挎起来,揭开篮子上面盖着的布,然后熟练地开始兜售,“臭鸡蛋一文三个,先到先得!”
因为安临站得离老婆婆最近,所以老婆婆也是第一个向他兜售的,“公子,要来几个臭鸡蛋吗?等下趁乱砸几个,能开心一天呢。”
原本还认真地想着事情的安临差点没绷住,噗得一声笑出来。
“阿婆,这人可是把免死金牌都拿出来了呢,说不准就无罪释放了,那这臭鸡蛋不是白买了?”安临脸上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说。
“年轻人,这你就不懂了吧。”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摇了摇头,看了眼衙门内说,“咬人的狗不叫,一般像这种急哄哄把底裤露出来的,都是死得最快的,这个姓方的怕是跑不了喽。”
“这样吗。”安临一脸受教了的表情,颇感新奇地向这个老婆婆买了一个臭鸡蛋,多了她也揣不住,然后老婆婆给她找了更小的零钱。
刚准备上前付钱的王修文脚步顿住,表情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陛下,您身上是怎么会随手一摸就摸出来一文钱的???
不对,应该说这一文钱是哪儿来的啊??
安临无辜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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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其他人也有几个向老婆婆买了几个臭鸡蛋,看样子这老婆婆在衙门门口卖臭鸡蛋的次数也不少了。
而在衙门里,府尹好歹也是皇帝换了这么多次府尹挑出来的人选,面对急着带犯人走的方家家主也只是冷静地说,“本官还需将此案上报给陛下再做决断。”
“用不着这么麻烦吧。”正当此时,一道声音从衙门门口传来,是祁冬寒越过人群走来,“按照宣国的律法,这件案子并不在十恶之罪里,本来也谈不上要判处死刑的重罪,谈何‘如有重罪可免一死’?”
“谁不知道流放之途九死一生,这与死刑有什么区别!”方家家主转头看到祁冬寒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你又是什么人?这堂审与你有什么关系?府尹大人,你就这么任由无关的人随意闯进公堂吗!”
“他是……”跟祁冬寒一起走了一路的李笙正欲开口帮他解释,话要说出口却想起以祁冬寒的职位好像确实没有恰当的理由出现在公堂上,祁冬寒则是在府尹把目光转到他身上时拿出了一块令牌。
那是安临刚刚给他的,差不多就是‘见此令牌如朕亲至’的那种,认出令牌的府尹从位置上站起来,向这块令牌行了一个朝见礼。
“方家主不是想见陛下向陛下讨个公道么,我就是代陛下来的。”祁冬寒接着说,锐利的眉压着寒星似的眼,被他注视着的人被一股压力笼罩在肩上,不自觉地萎缩下去。
他说,“既然是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那当然是有用的,不过方家主确定要把这块金牌用在方小狗身上吗?”
方家家主乍一听闻此言,心里咯噔一下,不安的预感放到最大。
“祁冬寒,你这是什么意思!”方小狗按捺不住性子指着祁冬寒破口大骂起来,“就是你带人到我府上抓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报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