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嫡庶的话,但你记住,嫡庶固然重要,却并不能决定一切。你虽然是嫡出,但在你阿玛眼里,这并不会让你比弘时弘历他们高一等。雍王府的继承人,可以没有才干,但必须友爱兄弟。”
“一个偌大的王府,只靠你一个人是撑不起来的,明白吗?”
弘书点头,时人重视家族,个人的能力永远比不上家族的影响。他是嫡出,但在便宜爹眼里,都是他的儿子,嫡庶或许有区别,但影响不会很大,若他仗着嫡出就容不下兄弟们,便宜爹也一定容不下他。
乌拉那拉氏满意的点点头:“不过弘昼如此态度对你,自是不对的,不论是什么身份,哪怕他觉得你的奴才冒犯了他,他都该先看你的态度,而不是直接动手教训你的人。但你不要主动找你阿玛说这件事,你阿玛自会知道、自会处置。”
弘书点头表示明白。
有些事能告状,有些事可不行。
乌拉那拉氏又开始教他下一次该如何处置这种事:“章元化护你的心思是对的,他也必须要这么做,但他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先于所有人,斥责他,这才是对他的保护。”
懂,下人就是用来唱黑脸和背锅的。
再次端正态度的弘书继续去上学。
福敏这几天算是见识了,雍亲王府的六阿哥是真的有神童之姿,《百家姓》篇幅不算短,这位六阿哥只用了三天就能通背。
他彻底来劲儿,不顾雍亲王只让他教《百家姓》的吩咐,又开始教《千字文》。
他对弘书这边上心的结果,就是花在弘历身上的心思少了。
弘历照旧默背完先生放在讲授的片段,默默朝右看去,越过偷偷打瞌睡的弘昼,看向绷着小脸的弘书。
他没由来感到一丝恐慌。
握了握拳,弘历翻出自己昨晚写的诗,走向福敏。
“先生。”
福敏回头:“四阿哥,何事?”
弘历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皇玛法御极六十年大庆,我写了一首贺诗,想让先生您帮我看看。”
他看了一眼弘书桌上的书,后知后觉地道:“是不是打扰您给小六授课了?那先生您先讲完,学生等着。”
?
刚才福敏说话的声音你听不到?弘书翻了白眼,打扰完了才说打扰,小老弟,你这茶艺修炼不到家啊。
“四阿哥又写诗了?”福敏倒是很高兴,“好,老夫这就帮你瞧瞧。”
被晾在一边的弘书没忍住好奇,踮着脚想看看一生写了四万多首诗的乾隆,幼年写的东西是什么样。
福敏没让他为难,摇头晃脑地将诗念了一遍。
弘书听得一脸懵,啥意思,他咋听不懂?
福敏已经夸上了:“写的不错,这一句就特别好,借写松石来喻皇上的威德,最后一句也好……”
门口忽然传来请安声:“王爷。”
弘书循声望去,来人可不就是几日未见的便宜爹。
“阿玛!”弘书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
打瞌睡的弘昼惊醒,手忙脚乱想要站起,却绊住脚摔了,只能从桌子底下探出一颗头来。
“阿玛,我没打瞌睡!我在默背!”
弘昼的结局不必多说,胤禛在问过一番几人的课业后,就先离开:“你们继续。”
弘书再次见到便宜爹的时候,胤禛已经洗漱完、换了一身衣裳,难得没有保持形象地歪在罗汉榻上冲他招手。
“过来。”
弘书乖乖过去,爬上榻,在便宜爹身边坐下。
“听说你和弘昼起冲突了?”
点头。
“想让弘昼道歉还没成功?”
不是,他都自我剖析、自我反省、自我批评过了,怎么还当面处刑啊?
“我错了。”弘书飞快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