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看周围的环境, 贝尔摩德跟琴酒会面的场景还算得上温馨。
灰色的地毯,摆着酒的方桌,坐在地毯上闲聊的两个人, 温暖的灯光以及落地窗外璀璨的星空, 以及正在播放新闻节目的电视机,年轻漂亮的女主持人正在报道某家医药公司意外失火的消息。
从工藤新一的角度甚至看不到他们两个的脸, 只有声音清楚地传到了耳朵里, 他费力地动了一下手, 发现以他现在的力气想解开绳子是完全不可能。
“哎呀, 我们的克丽丝醒了。”
轻微的声响引起了两个职业杀手的注意,正在交谈的贝尔摩德和琴酒停了下来, 紧接着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把工藤新一从地面上拽了起来。
琴酒的手上还带着一点烟味, 他的动作随意且粗暴, 说出口的话更是让人不寒而栗:“我该叫你什么?克丽丝·温亚德还是山口乱步, 又或者夏洛克·平井?”
所以, 琴酒已经知道了。
这样一个念头在工藤新一的脑海里回荡, 但他甚至没办法确认自己目前的状态,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昏过去之前那套, 只有身份暴露这点已经显而易见。不知道贝尔摩德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出卖了他——不、这已经超过出卖的范畴了,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不是琴酒还对他有点兴趣, 他根本就没有再醒来的机会。
那么贝尔摩德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还有……琴酒到底知道了多少?
“所以,窃听器是……”
头发连带脆弱的表皮被扯得生疼,喉咙里带着灼烧一样的痛觉, 说出口的话语也变得零碎不堪, 工藤新一停顿了一下才把话说完, 但声音里带着虚弱的沙哑。
“……莎朗, 为什么?!”
他没看琴酒,看的是贝尔摩德,但那边坐着的金发女性并没有给他平时那样可以信任的眼神,她的姿态疏远而冷漠。
莎朗·温亚德漫不经心地回答:“就是那样,在听的人是Gin,以你的能力已经推理出这一切了吧?不过你最好还是先回答他的问题,克丽丝。”
这个“克丽丝”的称呼让工藤新一没来由地觉得愤怒,但现在显然不是他应该被愤怒这种情绪支配的时候,琴酒正冷漠地看着他,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就像广袤星空之下的深海,里面更是毫无笑意。
下一秒,他被重重地摔在墙上,这次的痛感让他切实地清醒过来。
“琴酒……”
“还是说你想被叫做工藤新一?”琴酒把侦探的头用力按在墙上,他压根没有在意侦探吃痛的表情——如果有的话,那应该是对此稍微表现了一点愉悦的情绪。
关于工藤新一这个名字,在场的哪个人都不陌生。
琴酒原本并不想注意什么高中生侦探,但明明死去的人还能活下来确实让人头疼,更何况那个小鬼已经看到了他们的脸。这算是工作上的失误,虽然琴酒本人并不在意,只要再杀一遍就好了,但总有什么人或者事物阻止他杀死名为工藤新一的侦探。
至于他的小邻居……
“我是不是工藤新一你不清楚吗?”工藤新一说。
他们的见面距离工藤新一的“死亡”并没有两个月,而两个月的时间也不可能将一个人直接改变成现在的模样,他跟另一位工藤新一相差十年的距离,这点想必琴酒也清楚。
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只是捉弄猎物的乐趣而已。
琴酒按灭了他手里的烟,看得出来他原本是想换个地方按的,但不知为何又改变了主意。他说:“我还以为你更喜欢用别人的身份。”
名字很多,身份很多,夏洛克·平井也不是他真正的名字,这点上倒是跟那边在看好戏的女人一样。不知道侦探发现自己被背叛之后是什么样的心情,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任何恼怒或者失望的情绪,琴酒能看到的只有冷静。
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