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走到一旁,也开始宽衣。
并不知道殷君衡一直用眼角余光注意着他这边。
不多时,脱得只剩下雪白里衣的沈明玉走到了床边,正要坐下。
殷君衡头也不抬,淡淡道:“你睡地上。”
沈明玉微微怔了一瞬,却也没多反驳殷君衡的话,想了想,只问:“那殿下,明玉可以多拿一床被子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殷君衡抓起两床被子抛了过来。
沈明玉低头拾起被子,轻声道了谢,真的就拿着被子,去一旁的屏风前打地铺了。
打地铺的时候,沈明玉洁白的手和脚腕都露在外面,冻得指尖脚踝泛红,微微有些颤抖。
他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要打地铺,就不先脱衣服了。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殷君衡看在眼中。
看着沈明玉跪在地上,背对着他,塌着腰,那薄薄雪白里衣勾勒出他纤细优美的腰身,以及露在外面都冻得隐约有些粉红的手指和脚踝,殷君衡眸色沉沉。
一时间分辨不出沈明玉是真的听话,还是欲擒故纵了。
但沈明玉很快就铺好了床,钻进了被子里。
似乎是怕殷君衡厌恶他,他还转过头去,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头漂亮的青丝洒在枕畔。
殷君衡:……
片刻之后,一阵嗤嗤轻响传来。
四周烛火熄灭,暗了下来。
·
半夜,殷君衡是被一阵有些急促压抑的喘息声给惊醒的。
殷君衡向来觉浅,一被惊醒便有些暴怒的征兆。
但这时他回过神细听了片刻,眸光沉了沉,便敛了怒意,掀开被子下了床。
殷君衡两步走到屏风前,就看到那缩成一团微微发抖的被子,他剑眉蹙了蹙,伸手将人从地上捞了起来。
一个柔软身躯落在殷君衡怀里,殷君衡先是条件反射地微微僵了僵,接着他就皱眉拨开沈明玉额前散乱的发丝。
接着他便看到沈明玉这时双眸紧闭,长睫颤动,薄唇微微开合,竭力喘息着,脸上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白色,冷汗更是直接把乌黑的鬓发都湿透了。
摸了一把背心,冰凉。
不像是装的。
殷君衡皱眉,当即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从里倒出一枚火红的药丸,塞进沈明玉嘴里。
沈明玉第一次十分痛苦,差点把药呕了出来,殷君衡只能抚着他的背,再伸手掐着他牙关,把药丸硬塞进去。
发病中的沈明玉并没有意识,几次都狠狠咬了殷君衡的手,都把那虎口处咬出深深带血的牙痕。
殷君衡搂着沈明玉,脸色很是不好看,但这时却还是只能抚着他的背心,一点点替他顺气,让他把药丸顺利吞服下去。
大约折腾了快半个时辰,沈明玉的呼吸终于平复下来,也在殷君衡怀中悠悠醒转。
此刻他薄唇的颜色从青白变成了苍白,眼尾带着一点病弱的潮红,乌发散在脸侧两旁,愈发衬得他尖尖下巴玲珑削窄,透着一种可怜的清瘦。
一双秋水眼里也浸着几分茫然,显然还没太回过神来。
殷君衡见沈明玉醒了,剑眉一挑,正要问话。沈明玉有些干裂的嘴唇却在这时动了动,嗓音极轻极细地哑声道:“渴……”
殷君衡差点要发作了。
但最终,他看着沈明玉偎在他怀中那孱弱至极的样子,还是鬼使神差地忍了下来。
“等着。”
说完,殷君衡将人抱起,放到床上,掖好被子,便转身去叫人送茶来了。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管家送来一壶热茶和一碟点心。
殷君衡看了一眼,把粥放到一旁,倒了一杯热茶先走到床边。
沈明玉这会似乎清醒了,就蜷在床边静静等他,乌发披散,脸色苍白,却一句话都不多说,十分柔顺安静。
殷君衡扶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