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荣看着安重诲,“不让爹知道不就好了,张家不是都在你手里么,张氏这个孩子就算生了,也是抱给淑妃,不过是凭白给她人做嫁衣,她也捞不着什么好,只要多给张家些钱财,再许诺给张氏些好处,她敢不就范。”
安重诲已经让李从荣快吓疯了,“这,这怎么使的。”
“怎么使不得,不过一副打胎药的事。”
安重诲还想再劝,“你爹这个年龄了,就算张氏此时生个皇子,也不顶用了,你何必再冒这个风险。”
“可爹到现在都不曾立我为太子!”李从荣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拉着安重诲,“安叔,咱们没有退路。”
安重诲看着李从荣,犹豫地点了下头。
*
张宫人在院中干完活,觉得有点累,就扶着腰回自己屋了。
她虽然被皇帝宠幸,可因为没有位分,还只是个普通的宫女,自己的活还是得做的,不过好在自从她有身孕后,宫里的掌事也不敢派她做活,只让她平时打扫一下自己院子。
回到屋里,张宫人就看到桌子上摆了一个食盒。
张宫人顿时有些紧张,忙看了看周围,看到没人,就去关了门,然后回来,小心打开食盒。
打开食盒,最上面是一碗汤药,张宫人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又打开第二层,就看到一碟点心。
张宫人松了一口气,端出点心,把每个掰开,果然在其中一个,掰出一个蜜蜡封的纸团。
张宫人小心打开纸团,展开一看,却是脸色瞬间煞白。
张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刚刚食盒第一层那碗药,甚至浑身都哆嗦起来。
张氏惶恐地忍不住摸上小腹,一边抖一边吧唧吧唧掉眼泪。
良久,张氏拿袖子一抹眼泪,飞快地把纸收好,把汤药装回盒子,深吸一口气,提着盒子去了大殿。
兴圣宫
李嗣源震惊地看着手里的纸条和面前的汤药,下面张氏趴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
“你说安重诲让你打掉龙胎?”李嗣源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样荒谬的事会发生在他身边。
张氏哭得简直要晕厥,却只是哭。
李嗣源有些不耐烦,“你别光哭啊,说话啊!”
旁边大太监孟汉琼素来和李从荣安重诲不合,俯下身悄悄说:“宫中有传言主子您要把张宫人的龙胎抱给淑妃娘娘。”
“朕确实这个打算。”
孟汉琼低声说:“要是抱给淑妃娘娘,那就是淑妃娘娘的皇子了,宠妃幼子,陛下如何会不宠,只怕让人眼红。”
“这关老安什么事啊……”李嗣源突然哑然,随即反应过来,顿时大怒,“安重诲,他又来离间朕父子之情!”
李嗣源生气地站起来,怒道:“当初从珂就是,现在连一个孩子都放过!”
孟汉琼缩回旁边站好,眼观鼻鼻观心。
“去,把安重诲给朕叫来!”
孟汉琼一听,忙要阻拦,却不想张宫人更快,一把抱住李嗣源大腿,“陛下,万万使不得,婢子一家都在安使相手中,若知道婢子告发了他,婢子一家安有命在,求陛下看在婢子尽心伺候的份上,垂怜。”
李嗣源一顿,孟汉琼也忙过来,“陛下息怒,这事是内帷之事,若是宣外臣,传出去,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
李嗣源瞪孟汉琼,“安重诲都把手伸到朕子嗣身上了,朕还连问都不能问么!”
孟汉琼硬着头皮说:“陛下问了又能如何,如果传出去枢密使给陛下宫人打胎的事,那些不知情的外人谁知会传出什么,张宫人,可是安使相献给陛下的。陛下忘了春申君与楚王的事。”
“春申君与楚王什么事?”李嗣源不解。
孟汉琼一噎,“楚王无子,春申君献一女,后此女果然有身孕,有传言春申君先幸过此女。当然,张宫人绝对是清白,可外人怎么知道,说不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