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仁沉下脸色,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似乎有必要再冒风险出门一趟,取个现金什么的。
安娜适时用刀叉刺破了温泉蛋,黄澄澄的蛋黄噗呲一下流出来,铺满了整个碗,熔岩一样,“多多良,出云,好坏。”
被cue到的多多良无辜地揉了把安娜的白色发旋,“我们的安娜公主觉得怎么办才好呢?”
另一位“坏蛋”则摸着鼻子,色气眼镜下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安娜跳下高脚凳,蓬松的小裙子在落差中颠颠颤颤,她郑重其事地站在雾仁面前,酒吧内稍显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虹膜偏向紫色,带着神秘的气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对视就发生在昨晚,这个女孩一眼就看穿了某些隐秘的因果。
这一次他们之间没有隔着红色的珠子,雾仁能更清楚地看到女孩眼中流转的波光。
她就是那个......被非时院胁迫的女孩吗,在国常路大觉语焉不详的描述里,栉名安娜在那个机构中似乎有一段非常痛苦的经历,周防尊他们于她而言,应该是救世主一样的存在吧。
“多多良说,可以留下来。”
“出云说,可以留下来。”
面无表情地说完这两句话,安娜回头看了眼被代表的十束多多良和草雉出云,在二人啼笑皆非的目光中再次开口,“尊说,多多良和出云同意的话,可以留下来。”
“安娜,你还真是......”多多良拿起刀叉,也学小公主的样子先捅破了那颗温泉蛋,金黄的蛋液搅和着晶莹剔透的米饭,粒粒分明,“吃饭吧,雾仁大人,放心,员工餐,不收钱。”
一个下午,他们之间有足够的时间商量毛利雾仁的去留问题,最终的结果是,留下他,作为HOMRA的员工,包食宿,以一个提供帮助但又不完全施舍的姿态。
多多良对雾仁的好感,或许源自他本心的善意和十年前与毛利家的渊源,而草雉出云和周防尊做出这一决定的理由,大概是出自对多多良和安娜的信任吧。
一个彼此间敞开心扉、交付全部信任的氏族......
很多很多年以前,他也有个值得托付后背的兄弟。
雾仁错开与安娜交流的视线,慌乱地打了个响指,纹次郎刷拉一下又原地消失,他将高脚凳转回正对吧台的位置,在执起刀叉前低头,“我开动了。”
意外是个遵守餐桌礼仪的富二代。
餐后草雉出云满意地摸摸温暖的小腹,“八田亏了,他要是知道这次十束下厨的成果这么完美,绝对不会临近饭点出门。”
“诶,得到草雉哥的认可了吗?!”多多良欢欣地收拾起碗筷,但很快意识到“这次”的意思代表以前的很多次都“不完美”,又佯做嗔怒状,“过分啊草雉哥。”
这倒不是草雉出云胡说,其实很多时候HOMRA的伙食都依赖这位色气眼镜,毕竟多多良旺盛的精力可不会局限于方圆几平的灶台炉火,鼓捣吉他,鼓捣音乐,或者鼓捣鼓捣其他有意思的东西才是他的日常,嗯,最近他似乎还喜欢上了摄影,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台老式相机,宝贝得不行。
今日下厨,还下了个不错的厨,纯属意外。
拾掇完厨余,几人清闲下来,天色将暗,雾仁对体内那位的情况有些担心,考虑是不是该上楼把自己锁起来,以防昨晚的“悲剧”再发生。每逢晨昏交界,就算没有被无色之王夺走身体,他也会无端感到躁动。
没等雾仁行动,多多良就先一步兴致颇高地拿出吉他和谱架,调整到合适的位置。
“过几天可是安娜的生日,这是专门为我们的小公主准备的歌曲哦,现在是每日练习时间~”
没用拨片,修长秀美的手指直接接触琴弦,并不复杂的指法,简单的旋律随之流淌,轻柔、顺滑,像胶卷相机洗出的老照片,泛黄却满藏酸甜可口的回忆。
雾仁被这一旋律吸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