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十指交扣,装作要揍人的样子活动手腕。
太宰治注意到中原中也的手也很干净,和羊其他成员指甲缝里总沾着泥不一样。
另外,掌心和手指上有一些零碎的划痕,可能是不注意刮的,没有茧。
茧——
太宰治又想起拦下他的捡尸人。
对方的指缝太干净,不像捡尸人,倒像杀手伪装。
那么四指指肚和虎口的茧代表什么武器?
“枪茧是什么样的?”
冷不防听到太宰治的问话,中原中也一头雾水:“啊?呃、白濑他们一直练枪,枪茧在食指第一关节?”
太宰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既不用枪,学刀也一天打鱼七天晒网,白白净净,什么茧子都没有。
刀茧的话……太宰治回忆,绮罗的手牵着有点糙糙的,茧的位置虽然没有观察过,但是凭感觉估计,在四指指肚和——
虎口。
……
……
“喂?喂!”中原中也奇怪地看着突然愣住的太宰治,“中邪了吗?”
太宰治恍惚回神,注视着中原中也钴蓝色的眼睛,他猝不及防开口:“我在羊的事,他都知道了对不对?”
中原中也下意识瞪大眼睛,视线偏移。
他知道自己应该装作听不懂,然后立刻反过来质问阴险混蛋“你在说什么鬼话!”
偏偏太宰治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中原中也哪儿哪儿都听懂了。
在太宰治平静到割裂的神色里,中原中也无比尴尬地蜷了蜷手指,跳过所有心理预演反应,他底气不足地说:“你在说什么鬼话……”
第二只靴子终于落地了。
太宰治不受控制地闭眼,阳光附在虹膜上,显出一层红红的阴翳。
谎言自始至终存在,而绮罗选择了延续它。
当自己拿着刀站在伤员旁边,犹豫越线的时候,绮罗失望了吗?
一定失望了吧。
所以才根本不想理会他,只要求他交出手术刀。
因为看清他是个无可救药的坏孩子,前两天的回避变得理所应当。
没人不在乎谎言,只是绮罗不再在乎他而已。
就像森鸥外表面上始终对他和颜悦色,实际上不管他想尝试奇怪的药品,抑或逐渐迷恋皮肤被划破的感觉,对方只会假装说着困扰关心的话,然后毫无动作。
……
太宰治无法控制自己不滑落悲观的深渊。
他用力咬了咬舌侧,挣脱思绪,转身离开羊,离开港未来21区。
回学校的公交车上,一片摇摇晃晃的世界里,太宰治盯着食指发呆,之前划破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疤。
伤口本来被绮罗一丝不苟上了药,认真又细致地剪裁了绷带裹上,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随着伤好,绷带进了垃圾桶,绮罗也不再生气了。
如果再一次受伤,他能重新看见对他生气的绮罗吗……
到站提示音打断了太宰治的神游。
他下了车。
站点距离小学只有短短两条街。
五分钟的步行距离无限拉长,叫太宰治不敢踏出第一步。
离放学还有四十分钟。
或许他可以先去别的地方逛逛。
最终哪里也没去。
太宰治只是呆呆地蹲在鹤见川旁边,看水面刺眼地闪着粼粼波光。
“你也逃学了。”
不知什么时候,身旁蹲了一个穿着警察学校制服的黑发少年。
太宰治没有理会他。
江户川乱步学着太宰治抱腿蹲下,没几分钟脚麻了,索性往后一倒瘫在草地上。
没有钱,肚子好饿,还在小测中被判定作弊。
他蔫蔫地叹气:“为什么呢?”
明明凶手一目了然,教官却要求他解释推理过程。
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