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鼓点声中，穿着红色纱裙的胡姬踩着拍子翩然而至。
胡姬样貌与中原女子迥异不同，她的眼睛极浅极淡，犹如琥珀，高鼻深目，白腻无瑕的肤色极为醒目。
她随着音乐旋转起舞，像只极艳极美的蝴蝶，光洁的手腕和脚腕上都系着金色的链子，舞步急促欢快，魅惑撩人。
其他六国使者没见过胡姬的，都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只有年纪稍大的齐国使者，别过头忿忿道:“靡靡之音！靡靡之音！
沈渺欣赏着胡姬曼妙的舞蹈，心里猛然间冒出一个极为强烈的念头，她就是胡亥的母亲！
这坏了，他过几天就要离开咸阳去长安，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万一期间胡亥被生出来怎么办。
于是呼唤系统君，“系统君，你有没有什么吃了不能生孩子的药，多少积分我都换！”
“我又不是妃嫔系统，这种东西我怎么会有。”系统君费解的问道：“只是我不理解，为什么宿主非要胡亥不存在。虽然历史上的胡亥丧心病狂，但现在的他还没出生，说不定改造一番也会是个好孩子。”
“得了，就胡亥干出的事，就算他投胎十次都洗不清。”沈渺对系统君改造胡亥的想法，嗤之以鼻，表示强烈反对：“有时间改造他，我还不如多造点儿水泥修修路。”
月上中天，宴会散场，群臣使团纷纷离席告退。
刚走出宫门后不久，嬴政身边的内侍就追上了他。
随着指引，沈渺来到章台外的高阁台，一袭玄色冕服的嬴政负手倚靠着栏杆，夜风吹得他宽大的衣袖猎猎作响。
嬴政注视着远处，并未回头，问道：“你可知，为何寡人要让你兼任长安令长？”
“臣不知。”沈渺倒是想听听嬴政要怎么说。
“寡人这段时间，读了荀况的经籍。当年荀况入秦，得昭王接见，曾劝说昭王接纳儒者之道。荀况说儒者懂变通，只有儒法并行，秦国才能行王道，驭天下。昭王虽然赞同荀况，但还是拒绝了他。荀况离去后，昭王曾对应侯说，儒与法可以并用，但不是时候。”
“丞相王绾年少师从齐鲁大儒，暗示寡人将儒生赶出秦国。李斯看寡人犹豫不决，也不表态。而宗族耆老更是反对，连商君都搬了出来。”
“所以，寡人想让你去长安，试行儒法是否适合秦国。”
像嬴政这样的帝王，并非会是哪一个学派的忠实维护者。对他而言，只有好用和不好用的区别。嬴政成为秦始皇后，不止一次提出过圣人，这都是脱胎于儒家的学说。
现阶段而言，简单粗暴见效快的法家就是比儒家好使。
“如今越来越多的齐儒通过函谷关，进入长安，这时间一长又该如何，你需要从长计议。”
他秒懂嬴政这话的意思，做大王不能出尔反尔，有损威仪，所以得臣子背锅想办法。
嬴政接着道:“寡人允许你在长安县里做事，不用事事上报。但是，寡人绝不允许儒生离开长安，去秦国其他地方。”
“大王，这是信我？”是让他放开手脚干的意思？
“寡人若不相信臣子就不会用他。如果用了他，就会选择相信，绝不后悔。”
突然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呢？
但感动的情绪还没酝酿到下一秒，嬴政突然放低了语气，“寡人如此推心，沈卿可否如实相告你的来历？”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沈渺心虚的说道：“大王，我的来历您不是都清楚了吗？”
嬴政回过头，眼神带着些许寒意，似笑非笑。
沈渺脑子飞速旋转，想着要怎么编一个听着，稍微靠谱的谎言骗过嬴政。
嬴政见沈渺低着头，迟迟一言不发，失去了耐心。
“算了，既然卿不愿如实相告，寡人便不再问。你从哪里来，寡人不关心，寡人要的只是你的忠心，对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