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有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对方,更不允许他如此践踏人族未来的希望。
但归长空本身也没想过揭穿这一虚假的和平,因为现在还不是揭露这一切的最好的时机。
这场神降不过是无意义的牺牲一事只有他和长虹知道真相怎么能够?他虽不屑于给予归长径幻想,但归哲成他不是想将归长径培养为新的人族未来吗?
若是有朝一日,归长径发现归哲成明知神灵早已不在,他却仍逼迫长虹去送死,她会如何想?尤其是在见证了人族这一群体的劣根性后,她现在有多么难过与绝望,日后知道真相的一刻,这一日所有的记忆乃至日后承担人族命运的压力都会换成更深的怨恨。
人族的未来的内心却对自己必须守护的对象心存恨意,这是何等滑天下之大稽,而这种狗咬狗的未来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
因而,归长空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他顺势止住了话语:“是,父皇。”
归哲成的怒火被对方这反常的老实所打断,但受制于时间的紧迫,他不愿再在归长空身上浪费时间。所以他收回望向归长空的视线,转而向后转身去。
而直到此时,归长径才发现归哲成的变化之大,让她一时都不敢相认。
只见,他脸色惨白着,宛若行尸走肉般僵硬地迈着步子,乃至唯有那眼下的淤色和顺着他微弱的呼吸而被吐出的白雾方能证明他还活着。
她有些犹豫地低声询问道,“父皇?”
归长径一时觉得这一切都显得极为陌生。
不过短短几日的光景,她原以为无所不能的长虹就被选作了神降的祭品,等到她知道之日便是长虹上祭坛之日;
而过去一直待人温和的归长空则如同换了个人般,对她恶意满满;
甚至连她记忆中顶天立地的父皇都如同到了风烛残年,乃至其面上的疲倦感都浓郁到让人一眼便可察觉。
似乎所有人都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或被逼着,或主动地往前走了,却将她一个人留在了原地,而不曾回头望过她一眼。
她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原本幸福的生活似乎被谁恶意地戳开了一个洞。而洞外隐藏着的血盆大口则不怀好意地向她露出来獠牙仿佛只等一个时机,便准备将她彻底吞噬的一干二净。
而在归长径还在迷茫之时,归哲成却如同溺水之人偶遇浮木般,紧紧地抓住了归长径的肩膀。他强逼着她与他对视:“归长径,你是人族最后的希望,从此……”
他的目光似有千斤重,压得归长径有些喘不过气来,而他紧握着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
甚至于,随着他情绪愈发的激动,他那被磨平的指甲便因为他的愈发用力而深深地卡入了她肩中,在她的衣上留下了几团红褐色的血迹。
在思绪混沌之下,归长径也不知自己是因为那肩上的疼痛,还是那话语中所传递的沉重,惹得她一瑟缩。她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往后退了半步,扯得他一踉跄,而他的手则彻底的从她的肩上落了下去
他眼神一暗,似是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般,转而低着头沉默地打量着他指腹的猩红与褶皱。
有那么一瞬,归长径觉得她似乎在对方身上看到了死志。
直觉告诉她,她似乎犯下了一个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错误,但可悲的是,所有人都在欺骗她,因而她连推测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父皇,儿臣”
她踌躇了不过一瞬,但正当她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归哲成却极为疲倦地闭上了眼。
他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似是不欲再听她解释。而再一睁眼,他的目光中便只剩下了坚定与决绝:“罢了,去祭坛。”
说完,归哲成他看也没看宫殿内外长跪不起的百姓以及朝臣们,更不曾回头望向归长径,他拖着沉重的身体转身向归长虹他们来时的路走去。
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