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盘子好看吗?”谢无究挑眉,“一个月不见你是不是都想好了怎么勾搭新道侣了?单挑还是送花?约饭还是陪玩?”
阮檀音讪讪地笑了笑:“那什么……师兄……你听我说……这些招式我只对你用过啊哈哈你可别瞎说……”
“是吗?”谢无究似笑非笑,嘴上却是一副不饶人的样子,“说得可真好听,就是半年过去也没想着联系过我,我通缉单都贴了半个修真界了,你是一点反应没有,原来天天在这里看好大的盘子呢。”
“也是。”他阴阳怪气,桃花眼轻轻一挑,“看来只有我旧情难忘,成亲当日被人差点捅死,醒来之后第一反应却还是找人。见了面也不复仇,心甘情愿给人读话本子。”
阮檀音:“……”
“胡说八道什么。”阮檀音怼了回去,“说白了你就是怕我死了死无对证,没有可以掀翻那群狗长老的证据,坐不上掌门宝座。何况当年那是商业联姻,你装什么深情?”
话本子被谢无究扔进阮檀音怀里。他又阴阳怪气:“我懂了,你捅我一剑是为了练习剑术。一剑霜寒十四州,我都懂,不必多言。”
阮檀音啐他:“你大爷的。”
随之落进阮檀音怀里的还有一枚令牌。
阮檀音接过一看,正是那日她被顺走的那枚,却不想到了谢无究这里。
想来银环最后还是以之作为线索交给了谢氏山庄,也不知道谢无究出了多少灵石买下。
怪心疼的,下次能不能直接打钱给她?
好在阴阳怪气过后,谢无究消了气,敛去讥讽的神色,总算提了点正事:“你在妖谷的消息被我拦截了,清风剑派暂时找不到你,你也注意些别再漏了行踪。上仙闭关还未出关,真被抓上山,便无人可护着你。他们想你死轻而易举。”
“知道了。”
阮檀音倒不太在意追杀,能杀她的人或许还没出世呢。
她不由自主地望向谢无究的胸口,“你怎么样?”
成亲之日她一剑贯穿了谢无究的胸口,穿着大红喜服的谢无究笑意凝固在嘴角,捂着胸口流了满身的血,登时便不省人事。
她是剑修,打打杀杀的事干多了,下手也比一般人狠辣刁钻些,事后回想起来,如果她多用一分气力,便足矣把谢无究的心脉震断,纵然华佗再世也不过是个废人。
谢无究如今安然无恙地站在她眼前,阮檀音很难不存了几分愧疚。
有,但不多,仅限于谢无究好好说话的时候。
听闻此语,谢无究神色晦暗不明,他就着阮檀音的杯子抿了口酒,道:“挺好的。”
“那便好。”阮檀音说,“听说师兄变成一峰长老了,只等上仙出关确认仪式。”
“是啊。”谢无究大大方方地说,“升官发财,开心自在。”
阮檀音给自己斟了杯酒。
不过是傀儡长老,把一个剑道天才培养成听话的兵器罢了。
他们都心知肚明。
久别重逢,两人扯了无关痛痒的东西半晌,愣是一点正经话没说,阮檀音找不到地方抬杠,倒是谢无究先笑了。
他垂下头倒酒,鎏金发冠上簪了一根突兀的冰玉钗,酒水滚入碗里,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阮檀音听见谢无究沙哑的声音:“只是我再不是子缇了。”
子缇是谢无究的表字,全门派上下也只有她一个人敢没大没小地喊谢无究的表字,从不喊谢无究师兄。
阮檀音很想对谢无究说:“你妈给你改名了?”但望着谢无究却说不出口。
她想了半天,最后只有干巴巴地一句:“……以后会有人这么喊你的。”
于是酒水撒出了碗,在桌上形成一摊水渍。
阮檀音:“你年纪大了手抖?师兄,咱们剑修的人可禁不起这么丢啊。”
谢无究气笑了:“我走后门进来的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