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阮檀音还是抱了上来,沈斯予双手握拳,身体僵硬,不敢回拥,听见阮檀音带着笑意的声音:“冷吗?暖玉和大氅都给你。”
她匆匆忙忙把大氅披在沈斯予身上,又往他身上各处塞暖玉。少女的体温还残留在沈斯予身上,沈斯予不敢动,生怕那点零星的暖意散在风里。
阮檀音一身皆是雪,雪色染了月色,皆不及她眉眼间一颦一笑好看。
她说:“我们去塔顶看雪吧?你带我去。”
上了山顶,沈斯予身上对灵力的限制也解开了。他抱着阮檀音,飞上了塔顶。
坐在塔上,阮檀音说:“你看,这就是那年我想带你看的雪,只可惜现在不是白天了,不然能看到日照金山。”
“或者这样?”阮檀音伸手接雪,合掌变出一只金灿灿的夜明珠,“这个像不像小太阳?这样看雪会不会有那种日照金山的味道?”
沈斯予捉住她在空中晃来晃去的双手,喉结滚了滚。
他垂下眼睛,如同鸦羽一般的睫毛投出浓密阴影。
阮檀音只是笑着看他。
沈斯予凑近了阮檀音,二人相距不过一个指节那么近,他甚至看得清阮檀音眼里的倒影。他的耳朵生了出来,不由自主。阮檀音没有对他念什么咒语,也没有对他下什么情蛊。他控制不住地被吸引,不断地凑近,像一只真正的狐狸那样小心翼翼地嗅闻,紧张到舔了舔唇。
全然忘记了他是魔尊而阮檀音毫无灵力,他可以要如何便如何,阮檀音是任他采撷的。
沈斯予嗓音低哑:“我可以……”
可以吻你吗?
阮檀音没让他说出下半句话。她微微俯身前倾,含住了沈斯予的唇。
景色太美,而氛围又正好。
沈斯予起初一愣,而后伸手扣住了阮檀音的后脑勺,加重这个带着凉意的吻,攫取对方身上缠绵的体温。
曾经支撑他在阴暗地牢里苟且度日的幻梦变成了真实,沈斯予舍不得放开,甚至舍不得浪费一秒。
边和阮檀音唇齿厮磨,他边伸手去拉住阮檀音的手,抚摸上自己的耳朵:“摸这里……好不好?”
涂山狐一脉只有一种可能会让耳朵不由自主地出现,那便是动了情。
对于涂山狐一脉来说,情动时摸耳朵和□□相对几乎无异,能获得的快感是一致的。
肯把耳朵露出来与人抚摸,是向人类臣服的征兆。
阮檀音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戳着他的耳朵,沈斯予不住喘息。
那双金黄的眸子里水雾弥漫,眼角眉梢都带着潮红。
沈斯予含住了阮檀音的手指,低声喘着气,向阮檀音投去渴盼的目光。
他说:“阿音……结灵契好不好?”
结灵契意味着认修士为主人,一只妖兽一生只能结一次灵契,且不可消除更改,直到妖兽死亡。此后修士会拥有控制妖兽的部分权力。修士对妖兽的命令不可抗逆。
他将永远、永远地跪伏在阮檀音的脚边,由阮檀音做他无边疆域里唯一的王,而他将亲吻着阮檀音的手指,完成阮檀音的所有想法。
他哑着声音,声音里带着紧张的轻颤,重复了一遍:“好不好?”
沈斯予分明看见,阮檀音轻轻摇了摇头。
她笑着捧起沈斯予的脸,拨弄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说:“小狐狸,只有一次结灵契的机会……不要太轻易失去自己。”
“你是你,你不是‘他’,也不是被魔气吞噬的谁。你永远自由。”
被拒绝了。
巨大的难过淹没了沈斯予的心脏,失望、沮丧和许多说不清楚的情绪混合在了一起,像是心房里装了一颗不断鼓胀的气球,逐渐要失去控制炸裂开来。
他睫毛颤得几乎掩盖不住那种失落,追问阮檀音:“可如果我认定了就是你呢?”
天上地下,他再也找不出一个比阮檀音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