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贩剑不有益于阮檀音的身心健康。
她“汪”完之后,听见她身侧那人威胁她:“信不信本座真的把你变成狗?”
阮檀音说:“你终于肯说话了?那你倒是说说你要干嘛?”
沈斯予又不说话了,有事瞒着她。
或许换个知情识趣的人来,从最开始就不会一直追问沈斯予。可惜她是阮檀音,最烦弯弯绕绕揣度人心。
她追问不歇,主动权便到了她手上,反而沈斯予要考虑如何应付她。
过了半晌,沈斯予才说:“……担心族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与银环有仇。”
这话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阮檀音俯瞰着掠过的重重山峦大地,雾色和绿色此起彼伏交叠相织,美景尽收眼底。
这感觉挺不赖,如果不是沈斯予拎着她飞就好了。
看着沈斯予的脸色,她好像又猜对了。
阮檀音轻描淡写地说:“有仇报仇以牙还牙,跑什么?找银环打架去。”
她漫不经心地扫过沈斯予:“怕什么?是你不能打还是我不能打?”
沈斯予一愣,飞行的速度也缓了下来。
半晌,他轻笑一声:“怪不得你被全修真界通缉。”
“还行吧。”阮檀音说,“修真界恨不得杀了我,各组织疯狂骚扰我,被通缉也就那么回事,你是魔尊,你杀人光明正大,不必考虑这些。”
“你倒是看得开。”沈斯予不置可否。
“我么?我看不开。”阮檀音笑了笑,将恨意和盘托出,“若我有一日大仇得报,这剑上鲜血可染红清风剑派的枫叶。”
“而我必亲手报仇,我要拎着那人的头踢上三个来回的蹴鞠,再把那人挫骨扬灰,宽慰我师父在天之灵。”
“我才不要看开,这辈子都不会看开。”
得道者常无执念,修身修心乃修行。
但若是阮檀音,她宁可不成仙也要报仇。
她睚眦必报、顽劣不恭,是这个世界最讨厌的样子。
但那又怎样?
沈斯予盯着阮檀音几乎要将人盯透,嘴角却始终上扬:“奇了,杀孽深重,竟不生心魔也不堕魔。”
“我又不滥杀无辜。”阮檀音耸肩,“剑下亡魂皆为罪人。”
这可是大实话。阮檀音在修真界上蹿下跳了三个月,裁雨剑少有出鞘的时候,便是出了,也是御剑狼狈逃窜,而非执剑杀人。
有心魔者皆道心不稳出了裂痕,阮檀音一心复仇倒无所畏惧。
然而怪就怪在,听完阮檀音的话,沈斯予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特别像精神卫生中心放跑的病人,阮檀音看着他只有深深的不解。
因为那不像是对她的嘲讽,而更多的只是为了笑,笑什么阮檀音也不知道。
末了,沈斯予突然半是羡慕半是怨毒地看着他:“天道容你,当真是强运。”
“天道不容就不容呗。”阮檀音说,“它不容我,我打到它容便是了。修真界不容我我都偏要它容,区区一个天道,哪凉快哪呆着去。”
沈斯予又是一阵朗声大笑,几乎笑出泪花。
他伸手拂去,带着阮檀音折返:“够狂妄,我喜欢。”
“既如此,本座带你去找银环打一架。打到酣畅淋漓再结束。”
“本座倒要看看你这剑是不是真的只斩有罪之人。”
阮檀音:“……”
谁要和你打群架,跟你说句客气话你怎么还当真了?
于是阮檀音打定主意,沈斯予打架她摸鱼,沈斯予受伤她补刀,没事绝不亲自下场。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件事她已经历太多次,说多了都是泪。
当她以为以沈斯予的气度,该当是大开大合大杀四方,结果沈斯予把她拎回了妖族小镇,而后带着她七拐八拐,沿着小巷子走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