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太爷犹豫了一下,想着宝山终究不是一般的孩子,道:“宝山,有你父…永孝堂叔的消息了。”
说来也是巧宗,赵宝山当初心存善念,把家里的下人全放了,他们一出来就是自由身,便不必如其他家下人一般去旁人家再小心服侍还债。
各人自有机缘,却说府里有个丫鬟名唤紫苏原本前院书房伺候。
紫苏正是待嫁的年纪,她是个有志气的,在前院也通得一二分笔墨,被放了奴籍,再不想嫁个小厮,没人给她做主,她自己把自己嫁了,嫁的是个做些小买卖的商人,一出嫁便跟着走南闯北做生意去了。
可巧他们一路南下到怀化府去收购花生油,紫苏便在银楼碰见了老爷一家,王氏认不得前院的人,赵永孝却认得,纵然紫苏已经梳了妇人头,但是赵永孝每每都在书房老太爷挨骂,对书房的丫鬟还有几分分印象,那天他正陪王氏和宝珠在银楼选首饰,可巧看见了紫苏!
吓得赵永孝把手里的玉簪子给打碎了。
紫苏听银楼伙计称王姨娘为太太,哪里还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她是个记恩的,比起这个自己跑路的老爷,倒是府里的宝山少爷更得他们这群下人的心,因此她细细打听,听闻如今这汀兰县没有赵家只有李家,且李家里头还有个王太太,呵,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那姨娘王氏一听她是赵府旧人,脸色都青了,边上那位庶小姐更是吓白了一张脸…
紫苏想给赵宝山通风报信,又想如今赵家在冶城住着不知多少只眼睛盯着,若叫人知道了去便是一个把柄,因此便写信到凝源,托人送上两桶花生油,说些感念的话,在末尾提上一两句,遇上了一个长的跟隔房二老太太的小儿子永孝老爷很像的人,可惜这户人家姓李,妻子王氏之类云云。
若是别人看到只以为他们在找失散的亲人,这在乱世中很常见,只有赵家的人知道,二房跑了,而赵永孝那妾便姓王。
大老太太哀道:“永孝这孩子是姓也不要了,背祖忘宗啊!”
骂完当又觉得不好,便去看宝山的脸色。
这件事到底不好声张,因此家里只大老太爷夫妻俩知道。
大老太爷也拿眼去看看宝山。
赵宝山却不见半分悲色,他跟大老太爷道:“当初咱们南下时候,也不见二房帮我们,现下不说他们不来找,便是到时候找来了,也只是寻常亲戚,到时候若是他们闹到冶城来缠烦,少不得劳烦大爷爷亲自出山一趟,也叫上大伯伯大哥哥二哥哥认认门,将来家中侄儿们若是上了冶城也能找对路到家中住下!”
若是以前,这些话少不得通过老太太说,但是他在南下时候做出的贡献,以及他现在的学业成绩,纵然他年纪还小,在大老太爷面前说话也有点分量了。
没得他栽树让旁人摘了果子,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把大爷爷一家拉到自己的阵营,赵永孝若是不要脸了,他便也把他的脸放地上踩。
赵宝山不再掩饰自己对赵永孝的态度。
对此,大房老夫妻俩看法不同。
大老太太私下叹气对着大老太爷道:“宝山这孩子,难免冷心冷肺了点,别个不知,那永孝可是他的亲生…”
大老太爷忙打断了她:“妇人之仁!”
说实话,他作为族长,自然是希望家族和睦的,特别是现在,他们一族的人散落四处,宗族的力量越发弱了。
但是他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人:“宝山的前程还远着呢,二房那般拎不清,到时候只会拖后腿,旁个不知,你不清楚?你自己看看最近来县里的那些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你再看看咱们家一个不少,再说宝山还跟你说,若是咱们家育儿以后读出息了去了冶城可以直接住他家?这样还不够好?”
比起没出息的二房,他作为族长,不论是为了家族还是自己的私心,他自然不想最有出息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