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军中这些年一直如此,怎么就要打仗了啊?
赵宝山又问:“不知几位叔叔,哥哥回来的路上,有没有碰到跟着一起从临安城南下的人,拖家带口的那种?”
其中一位从军的族兄马上道:“还真有,都是些有钱的商户,那些老爷们带着一车一车的家当,我还以为他们要南下做生意去!”
这些年去越国做生意的人多了去了。
赵宝山道:“不,如今临安城中粮食空空,主将被杀,军心涣散,北边守城的将领又是个花样子,早有人看出形势不对,想趁机收粮发财,临安城中也不乏有有先见之明的人家,先一步逃出来,再过两日从北边路过云天的人只会越来越多,那时候局势只会越来越乱,我们不过占了个先机,我知道各位顾虑颇多,这里是咱们的家乡,舍不得走很正常,大家关起门来自家商量,若是想走的,三日后,到我们家汇合,我们有船可以带着大家走,但是大家要记住,不论走不走,粮食都是救命的东西,不论谁来收粮,就是五文甚至十文一斤都不要卖了。”
六老太太一直抹眼泪,她推了推她身边的儿子道:“走走走!我们也要跟着走,大郎,我们也跟着走,金人爱杀人,打到我们这里会把我们都杀了,不不,我们不要留在这里!”
众人听了心里免不了一沉,虽不大信吧,但也打算这两日收拾一下细软,要是到时候没事,自然是皆大欢喜,不过费些时间罢了,要是到时候有事儿,那真的是得争分都秒跑路啊!
要说让他们马上放下这里的一切跟着离开啊,那才真的是强人所难啊,他们的房子,他们的田地,他们的亲人都在这里,再说了,不说青石镇里享福的几房,就是他们赵家村,自从赵坤中了状元以后,就给村里买了族田,还把祖宅腾出来办族学,附近十里八乡,就他们赵家村有族学。
虽说这些年,读书考科举并不太盛行了,就连他们县的县令,都是买的官,但是识字总是好的啊,族学不要钱,只要姓赵,就能来读书,所以赵家村基本每户人家都有一个识字的人,这是他们引以为傲的事儿,原本以为,他们还能这般在这里这样世世代代生活下去,但是现在却说要战乱了,他们南边儿没经历过战乱,只听平时刚强的六老太太哭成那样,心中有些害怕啊!
赵宝山一行人在赵家村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便启程回云天,几房伯爷爷们要回青石镇,跟他们同路。
大老太爷七十几了,一晚上过去,失去亲弟弟的苦痛和战乱要来的消息,让他看起来更老了几岁,不过这位族长挺直了腰杆,郑重地问赵宝山:“若是咱们一大家子跑到南边去,人家能容了咱们?”
唉,原本以为七弟这件事了了,没想到,人家只是自顾不暇还没腾出手来收拾他们,可是大老太爷人老了却不糊涂啊,若是真的战乱,到时候,他们姓赵的不知道怎么死呢,他七弟排兵布阵杀了多少金国的男儿。
他们这些年因为七弟的缘故,享了一辈子福,没道理临了有难了就要怪罪七弟啊,家族就是这样,劲往一处使,才能繁荣昌盛,他老人家虽然腿脚都要不麻溜了,脑子还是转得飞快的。
赵宝山原以为,如大老太爷这样的老人家会是最难劝说的对象,他就怕这些个老人家说什么半截身子入了土,死也要死在这里的话,他也不想强求别人非要跟着去越国,若是不情不愿上了船,路上老人家出了岔子,他们就是好心办坏事儿,惹得一身骚。
如今看永字辈的那些个伯伯叔叔都还没想明白,但是大老太爷已经在思考去越国的可能性,赵宝山方才感觉到这位族长的魄力和智慧:“会收容咱们的,我家小舅在越国做生意,越国现在百废待兴,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咱们家里头好些人识字,到时候到了那边,也好谋个差事。”又仔细把小舅舅那些信里关于越国的信息仔细讲给大老太爷听,并分析了蜀国越国的优缺点,让他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