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山忙问辛氏:“娘对越国了解多少?快给儿说说。”
辛氏顿了顿道:“单说这粮食,咱们这,一亩的水田,产出最多也就二石出头,不过你舅舅说,越国的粮食亩产达到了三四石,这几年咱们这收成不好,他们那边却影响不大,因此这两年,你舅舅每回都要运几船粮食来卖,从南边进货便宜多了…”
说着,又让张嬷嬷回双栖院拿辛阶寄回来的信件。
赵宝山迫不及待地打开他小舅舅的信,只见最上面一封信上写道:
南边越国无战火,百废待兴,此中新鲜之物层出不穷,读书人不学之乎者也,吾儿在此上小学,上午学语文,下午学数学,包吃包住有奖金。
速来!
——!
这就来!!!这果然是他老乡,没有哪个五星红旗下长大的孩子小学不学语文数学的!!!
就叫什么?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相比之下,由穿越老乡建造的越国,可以行船抵达,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
“娘!我们这就去祖母的喜林院!”
有了方向,最重要的就是去说服老太太,否则一切都白搭。
赵宝山自醒了以后,并没有感觉有任何的不舒服,只是辛氏还是不让他自己走。
辛氏让人拿了担架将赵宝山抬去了老太太的喜林院。
老太太自和老爷吵了一架以后,便在屋里不吃不喝,听了赵大的回禀以后更是直接昏了过去,谭嬷嬷着急上火,这回见太太带着二少爷二娘子过来,也不拦着,放了他们进去,就盼着他们能让老太太别这样折腾自己的身子。
老太太的屋里头,原是无一不精致,如今房里头撤下了好些个颜色鲜艳的玩意儿,倒是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辛氏领着宝山宝水进去,只见拔牙床旁的香鼎里点了香,想来是安神一类的。
进去以后,辛氏与宝山宝水请了安,老太太也并不应,不过赵宝山知道老太太并没有睡着,就算点了安神香也睡不着…
赵宝山一路都在想,怎么说服老太太,见老太太不搭腔,只好开门见山:“祖母,老爷怕被抄家,便先走了,孙儿倒是觉得这下咱家不会被抄家了,只怕不日,临安城的城门就要被攻破了…”
床上有了动静…
袁氏这两日心里都是恨啊,恨她侄子,恨赵永安,恨那狗皇帝,恨这个世道,恨她官人的忠义!!!
一听那临安城便要破了,她扯着嘶哑的嗓子:“便是破了才好,一群贪生怕死的鼠辈罢了!”
其中不止在骂临安城里醉生梦死之人,在骂跑路的老爷,也在含沙射影今儿过来的娘仨…
果然又听袁氏道:“你既能猜出大金要攻打吴国,今日来我这,不过也是有求于我罢了,怎么?你们也怕得想跑了?”
赵宝山诚恳道:“自然是怕的,孙儿才十岁,往日又浑浑噩噩不知所以,以后还有几十年的活头,自然不想就这么死了,祖母守在此处又有何用?”
袁氏听他承认了怕死,倒也不讽刺了:“赵永安自己先跑了,落下了你们,你们想活命我也不拦着,自己走罢,我不会走的!”
赵宝山问:“祖母可是觉得留在此处,可以成全了祖父忠义的名声?若是如此却是大大地错了,忠义忠义,祖父忠,君王却不义,害得祖父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祖母待在云天,等着金兵攻破了这里,到时候大家疲于奔命,又有谁记得祖父?”
袁氏痛苦地闭了闭眼,是!她确实恨官人这种愚忠,让他丢了性命,却也想成全他的身后名,留在这云天,叫天下人看看,赵家人的气节,原本她也不想活了就是了。
如今被一个小孩儿,道破了心中所存的那点念想,心中更是如死灰一般,是啊,到时候,没人记得她的官人,临安城里的那些酒池肉林的混账,可能还会觉得她官人死得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