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雨落梧桐,风散落花。
是红尘悲苦,人世沧桑的哀伤。
有时光流转,不见故人的凄凉。
符节的心神被乐调吸引,随着越来越高的音,仿佛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依稀间,悲苦不再,那轻盈沉静的乐声,就似故人故乡,恍如一梦。
死去的人在梦中浅笑着,望向满身疲惫的自己,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旧日模样。
……
……
不知过了多久,符节才回过神。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站起来深深一揖:“多谢道友相助。”
岳棠用手指摩挲着短笛上的裂痕,感慨这东西还是架不住他的真元灌注,看到小老头符节重新稳住道心,恢复了正常,心下高兴,连忙回礼道:“前辈客气了,若是符前辈心中没有求生之念,没有奋发复仇之心,纵然我吹断十根笛子,也帮不上任何忙。”
符节飞升多年,也结识过不少音修,更在天界听过所谓的仙乐,可是那些曲子都比不上方才的乐调。
“浮生若梦,掬手只余尘沙。”
符节摊开双手,轻声叹息,“道友此曲,余音绕梁,实是不凡。”
岳棠把裂开的短笛放在一边,垂眼,微微出神。
当年他无力劝慰那位东明府覆灭宗门的老修士,许多年后,他在无名山看残花枯叶,夜凉凄霜,忽有所感。
可惜谱出此曲之时,那位老修士早已不在人世。
“此曲是无意间所做,未在人前吹过。”
岳棠自己倒是用过这首曲子抚平道心,所以很清楚它的用法。
道心之事,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对于稳定道心,修真界没有万用万灵的好方法,有些可能还适得其反。
如果不是心底有把握,岳棠也不敢随便出手。
“……方才情急,勉力一试,能救前辈,也算这根钟乳石没有白断。”
岳棠瞥了一
眼洞顶,发现少了这根钟乳石,原本布置的静心阵法似乎断了。
符节失笑,挥挥手,重新排布洞窟里的符阵。
岳棠看得十分认真。
他正在找回丢失的记忆,他觉得自己肯定在符箓上下过大功夫。
符节从没有遇过到这么顺眼的人。
有实力,有胆魄,性情谦逊,懂进退知礼节,还对符箓有兴趣。
什么?他的好友挚交?一边儿去,剑修懂谦逊两个字怎么写吗?
但是……哎,能吹出这般曲子,只怕也有难以释怀之事。
符节忍不住问:“不知道友师从何门,学的什么道?老夫在天界蹉跎数千年,凡间来的飞升宗派,乃至所有散仙,老夫纵不认识,也有过耳闻,或可助你寻找师门。”
这下轮到岳棠尴尬了。
他总不能说自己天赋异禀,无门无派,独悟一道吧?
因为他没有金丹期以后的记忆。
更要命的是,他还是三千年来第一位飞升的修士,如果再说自己没有师门,自行悟道,破了天界之门……真的不是自吹自擂吗?
好在符节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
“是不方便说,还是……”
是没的说。
岳棠语气含糊地说:“晚辈在天界举目无亲。”
符节立刻懂了。
符节没有觉得难以置信,毕竟他跟墨阳剑修都是开山立派的宗师,直白地说,他们也是自行悟道飞升的,靠自己,不靠师门传承,这不算什么。
只是那时候没有天地隔绝,不需要打破那层禁锢罢了。
“老夫虽然痛恨神光镜,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出现在镜中之名,无一不是英杰。”
符节神情复杂。
预言之人,应劫之人,这都不是什么好称呼。
只要“中选”,就会被天庭彻底铲除。
散仙们也被迫“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