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年再进入第三狱,事实上只受了一年的罪。”
当然了,杀官造反的穷山民不可能有这样的路子。
可是那些在阳世为恶,偏又家财万贯、权势滔天的人就有说头了。
家资与身份高到一定程度,根本不需要去找什么沟通阴阳的修士,阴司衙门的鬼差看一眼灵前贡品数量,就乐滋滋地不告而取了,还会示意自己“认识”的修士赶紧上门,敲诈一笔送给地府的安乐钱。
反正肥羊,可劲儿宰。
“凡人总以为贡品纸钱,是给先人在地下花用的,这话倒也没错,只是用钱的不是他们的先人罢了。”
周宗主说完,岳棠喃喃接话:“即使有知晓真相的凡人,怕也觉得这事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都说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不送上足够的贡品财物,关在牢狱里的亲人怎么能过得好呢?人世如此,地府自然也如此。人们早就习惯了,习惯天地之间的这套规律。
可是习惯,就是正确的吗?
为何魂魄一进地府,就身带枷锁,成为戴罪之身?
“吾等杀官造反,是世俗口中的乱匪贼子,死后受缚倒也罢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鬼话我早就不信了。可是我见一七旬老翁怀抱三月婴孩,皆是锁链加身,蹒跚而行。究竟是那老翁犯了罪,还是那稚子杀了生?”
岳棠是咬牙切齿说出这番话的。
“既然有孽镜台,可以功过相抵直接投胎,又承认世间有善行,善人来世能投好胎。这功过善行且不论是真是假,就当它们都是真的,那为何列队入鬼判殿的路上,这些人也要带着锁链,受鞭笞折磨与羞辱?”
巫傩们沉默不言。
“军师。”
巫锦城试着唤了一句。
岳棠闭上眼,平复着心绪,低声应道:“我无事。”
不,你有事,巫锦城定定地想。
他熟悉这种情绪,熟悉这种仿佛从心底焚起的烈焰。
巫锦城的手微微一动,他感觉,他应该有一把剑才对。
一柄足够保护这些欢喜地喊着他首领的人,一把让军师看了移不开目光的武器,它可以斩断高高在上的官吏头颅,击破这天地间的层层桎梏。
然而此刻,他的手中空无一物。
周宗主瞥到了这个细节,并不感觉到意外,剑修嘛,离了剑都不习惯的。
但是巫锦城来地府之前,彻底封印了剑魂,就像岳棠封印了自己的大乘期修为,不若此根本混不进来。
周宗主想到这里,正要说话,突然瞳孔收缩。
同时有这个动作的,还有岳棠。
岳棠愣愣地低头,看到巫锦城的手掌覆压在自己握紧成拳的右手上。
他像是被火烫了似的,本能地要缩回来。
可是巫锦城牢牢地攥住了岳棠的手。
岳棠迫不得已,挣了挣。
他很不解,大家都是魂魄,更不是敌人,为何只是这一握,他就感到了心惊肉跳,浑身战栗?活像是被猛兽按住了,马上要被吞吃入腹似的。
岳棠不知道巫锦城是魔。
更不知道自己是修士。
魂魄出窍,练了阴魂法术用了鬼箓,那……道魔气息还是会冲突啊!
周宗主看到巫锦城抓住岳棠的手那瞬间,身体本能地一伸,差点出手阻止,还好及时想到玉简上岳棠说他不怕魔气,所以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周宗主想要无视那紧握的手,可是洞窟就这么大,又没有桌椅做遮挡,他又坐在两人对面,除非闭上眼睛,否则……
完全不知道魔冲突的岳棠,误以为自己确实跟萧寨主有过什么,否则这一路上爬地道,大家磕磕碰碰的,怎么跟桑多桑南撞到就没事?进洞窟的时候,大家恨不得把人赶紧推进去,怎么也没有异常呢?
岳棠呆滞。
他以为他是心感这个山寨的人没有活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