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毛绒绒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王道长惊愕:“是功德金光。”
他从未见过这么切切实实的功德金光!
“不,其实你魂魄上有一点的。”岳棠纠正。
然而王道长自己不知道。
王道长在岩县长生观画符这么多年,会有功德金光并不奇怪,只不过岳棠也承认,那并不显眼。
就是说,不多。
王道长反复揉眼睛,难以置信地问:
“道友,你能想象这样的离谱情况出现在眼前吗?从四面八方流淌来的功德金光,这又不是上古传说?”
神话里不仅有很多仙人、修士斩妖除魔的夸张传说,还有天神抬高一片陆地,避免无数生灵被洪水冲走的传奇。
在王道长看来,这样规模的功德金光,怎么看都是“救世之功”的级别。
“那会是什么地方?”王道长想不出来。
岳棠迟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赤阳府城隍庙。”
“什么?”
王道长震惊,尽管醒来之后听了一耳朵的楚州修士传奇,可是他对阴司还是没有多少好感的,只是有感于赤阳府城隍的深明大义,觉得这些良心未泯的阴司鬼神像沙子里的黄金一样难找。
然而——
“只是救助楚州修士,不可能有这样规模的功德金光吧?”
在天道那里,凡人与修士一样,皆为三界众生。
修士的命不会更值钱的。
相反,救了夺舍修士,说不准还是干涉六道轮回,倒扣功德呢!
岳棠想起他第一次在破庙门口看到长德公,深藏在鬼神敕封之内的功德金光,刺得他双目疼痛,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那时他不明白这位阴司鬼神究竟做过什么,只是本能地尊重对方。
直到如今。
看着这浩浩荡荡的水势,再想想这连续两月的暴雨与胡修士毫不在乎的态度,岳棠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答案。
“是与不是,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岳棠轻声说。
正如他所想,哪怕他没有往金光汇聚的方向走去,可是这一路上都会有百姓在烧香。
龙王庙,河神祠……
每座庙的前面都铸有石像。
这些石像就伫立在江岸上,有些已经被淹没了一半。
石像后方是一条条深挖的河渠,洪流滚滚而入,引走暴涨的江水。
再望江面,只见江水竟然分作了数道。
竖直似屏的巨石拦截了江流,江水汹涌地拍打着山壁,一部分直接漫过了巨石,形成新的河道往远处奔去,更多的江水冲上了一片江心洲。
江心洲地势很高,后面礁石遍布,排列得极有规律,宛如阵法。
江水冲来的断木都被卡在了那一带。
被“截取”了木头的汹涌江水,陆续进入了三四个江湾,流速变缓,然后越过一道道怎么看都像是刻意布置的堤坝与渚洲,把泥沙碎石都甩在了“拐弯”处。
于是浑浊的江水颜色逐渐变得正常。
岳棠一边用神识观察江水,一边告诉王道长与阿虎这浩荡江水之下的玄机。
每一处忽然隆起的江底,每一处转弯,都在依托山势“降速”与“分流”洪水。
阿虎尚且懵懂,王道长已是惊叹连连。
在王道长看来,这些布置深得道阵奇门遁甲的精妙,只不过被诱使“入阵”的不是敌军兵卒,而是急流洪水。
当“敌军”疯狂涌入之后,“阵法”顺势张开了口袋,直接吞入,然后围追堵截分化敌军,让这支犹如十万大军冲击力的洪水被一分再分,逐一陷进坑里,剥掉了危险的武器,扣押拽走了一部分俘虏(蓄水),最后出来的已经不是原本的洪水了。
“了不得。”
岳棠与王道长的想法一样。
岳棠去过夏州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