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慧关心的重点,自然不是那什么柿子,也不是这满院子的茂国公府的主子。
见到姑姑表妹跟姑父全都安好,她放了心,跟着大白牙走到台阶下站着的手捧文册勾画核对人员名单的佥事身边,大白牙低声把事情跟佥事那么一说。
身为军中佥事,自然是钦佩那等为国战死的英烈之辈的,哪怕原身之父是文官,却也架不住人家是真英雄,由于心底对英杰的敬佩,对待英烈之后,佥事态度很好。
顺着大白牙手指的方向,佥事把余慧这么细细一打量,而后果断合上手里的名册,抬脚上了石阶,躬身附耳在又坐回太师椅上,优哉游哉品茗的指挥使许秧耳侧,指着余慧低声禀报。
“启禀许大人,下头的兄弟刚刚抓到一名茂国公府姻亲,对方乃是四年前,西北银丰城抗胡英烈遗孤。”
许秧挑眉,喝茶的动作顿住,“哦?英烈遗孤?可知具体是谁人之后?”
佥事忙禀,“据询问所知,那孩子宣称,乃是率领军民抵抗胡狄大军南下脚步数月之久的银丰县令余谷阳之女。”
“哦,原来是他呀!”,许秧点头。
余谷阳此人,自己有印象,此人乃是康靖四十二年探花郎,本应入驻翰林成为清贵,却因拒了高门婚事,被人记恨,授官之时被发配至西北银丰为县令,离京赴任前,其妹嫁给了茂国公府那克妻怪为继室。
想到此,许秧视线不由落到下首,正站在大白牙身边的余慧身上,他瞄了两眼,随即收回视线懒洋洋道。
“宣称是余谷阳之女,都是那孩子自己说的吧?可有凭证?我等今日奉旨查抄茂国公府,放走的是真英烈之后还好,若是假的……你知道事情的严重。”
佥事也知事情的严重性,其中不容有差,更不能允许有人冒充,忙朝着许秧一拱手,严肃道:
“大人,卑职该死,卑职失职,请大人开恩,卑职这就去查问清楚。”
许秧也是这意思,倒没有为难佥事,低头嘬了口茶,挥手打发人,“嗯,去吧,问清楚,拿到证据证明确切了,再来回禀。”
若真是英烈之后,陛下旨意也无牵连,但凡是有可能,他还是愿意给个机会的。
毕竟为将者,谁也不知道袍泽的昨日会不会是自己的明日,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哪一日就如前辈一样马革裹尸了,所以若是有机会,在跟自己的利益任务不冲突的情况下,他还是愿意与人为善,高抬贵手的。
佥事得了话,快步走下台阶来到余慧跟前,佥事看着余慧开口询问,“小姑娘,既然你宣称乃是银丰抗胡英烈余谷阳之后,你可有什么明证?”
“明证?要什么明证?我的户籍户贴可以证明吗?再不然这满府的人,哪个不知道我余慧是个投奔姑姑的拖油瓶?再不然大人可以问问我姑姑,她就在那里。”
余慧看向人群中,手指着抱着小表妹,被姑父密不透风护着的姑姑,她望着佥事,“大人若不信,可以问问我姑姑,问问这些公府的主子们。”
佥事是给这些抓拢到此的人犯核对过身份姓名的,自然知道,余慧所指之人不错,再看听不到这边具体动静的余谷雨,看着余慧眼里的关切不作假,佥事心里已经确认了七八分。
佥事点点头,才要开口,结果离着近,还在那骂骂咧咧歪缠不断的杜耀祖见状,也不知是起了什么歹心,点着余慧就猖狂的叫嚣了起来。
“呸,你才不是什么英烈之后,你就是我们杜家女,合该跟我们杜家关到一块!”,没得自家落了难了,这该死的不要脸投亲拖油瓶还能逍遥自在吧?
杜耀祖就是个典型的,他得不到的另可毁掉也不愿意见别人好的心态,非常无耻的妄图把余慧拉下水,跟他们一起遭难。
见杜耀祖如此,以夫为天的秦卿忙就附和,“对,对,她不是余慧,也根本不是余谷阳的女儿,余谷阳的女儿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