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浅秋大喜,立刻提起裙子冲进了房间,看到秋月正在给顾南萧喂药,吓得脸色一白,甩手一巴掌将药碗扇飞。
秋月一口还没喂进去,又差点被药溅到,惊魂未定间,怒道:“你怎么了!把好好的药洒了!”
“出去!”辛浅秋摆出从未有过的严肃面孔,指着房门怒声喝道,脸色冷得吓人。
秋月看着辛浅秋的眼睛仿佛要把她活撕了,明香见此虽然不知道出了何事,还是强行将秋月给拉了出去。
“你拉我作甚?大人刚醒,她就做出这般鲁莽的行径,到底是按的什么心?还把我刚煎的药洒了!”秋月的声音在外面炸裂,却又很快被明香捂着嘴巴劝走。
顾南萧脸色惨白如纸,浑身脱力地依在床边,对于辛浅秋的举动并未有所惊动,只是等秋月和明香都离开之后才道:“出了何事?”
辛浅秋将碎裂的碗筷收拾好,耳边却还响着秋月的那些话。
自己似乎真的是在多管闲事。
“你不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辛浅秋看向顾南萧,看着他好看的剑眉下那双深邃却疲倦的眸子,不知为何心疼得很。
顾南萧轻轻摇了摇头,细微的动作此刻在他做起来也有些困难。
“你是我的夫人,在未和离之前,因你出的任何事情,都理应由我承担。”低沉的嗓音裹着些许沙哑,却依旧温润柔和。
辛浅秋只觉得这一日一夜压在心里的那股酸涩感,此刻竟是渐渐消散了,且莫名生出几分难言的孤勇。
她坐在床边将事情跟顾南萧简单复述了一遍,看着他越发凝重苍白的脸,忽地伸出手握上了他的手。
“顾南萧,药不能吃了,你还是先试试我的法子,虽然我不敢保证会好,但是……”
“好。”顾南萧将手抽了回去,在辛浅秋呆愣的时候,复又握起了她的手,“你不必害怕,无论处境如何,我发誓,定会让你安然脱身的。”
顾南萧能觉察到辛浅秋心中的担忧,以及她说那些事情时,微微发颤的肩膀。
他能清楚得知道自己在心疼她,所以后悔将她拉入这个泥沼之中。
一个新婚丧夫的女子或许生活会艰难些,可至少不必面临这种无休止的算计和阴谋。
辛浅秋看着自己被顾南萧握住的手,心总算是安定下来。
他醒了就好,信我就好。
隔日一早,顾南萧就让人给冯如捎了口信,称他病重无法主事,暂时恢复之前的十日一禀。
马涛和冯如当日便来顾府探病了,闻着满屋子的药味,看着顾南萧完全无法起身的虚弱模样,皆是一脸感叹的告辞离开。
明香气得跺脚,“两个假惺惺的小人,真可恶!”
辛浅秋笑了笑也没多说,昨天跟顾南萧敞开心扉后她问过,府内谁人能信,顾南萧想了一会只回了一个名字,何永福。
秋月这时候提着菜篮子往外走,看到辛浅秋后故意提高音量地哼了一声,理都不理径直出了府。
明香叹了口气,“夫人你莫怪秋月姐,她只是关心大人。”
“我知道。”辛浅秋的神色淡淡,“对了,我想给你们大人做新的药膳,这是需要的药材,你去买回来吧。”
明香应声离开后,辛浅秋回了房间,瞧见顾南萧正坐在床上看卷宗,有些生气。
“季捕头也真是实在,过来看病竟然给你装了一篮子卷宗,他到底是想让你休息,还是不想啊。”她一边说着一边倒了杯炉子上煮着的陈皮茶递给顾南萧。
顾南萧伸手接过,指尖蹭过她微凉的手指,眉心微皱,“眼下已入冬,需要添置衣物便去库房领银子去买,我已经交代过何叔,你不必节省。”
辛浅秋想了想,的确是需要些棉衣,便走到柜子前取了顾南萧的一件长衫平铺在床上开始丈量。
房间里陈皮的香味掩盖了苦涩的药味,倒也不算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