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小女孩的男人见到情况不对,轻咳了声,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那个,我先去看我爱人了,到时我儿子满月宴,邀请陆总前来。”
陆南觉没说什么,只轻轻颔首,表示默认。
周遭又重新回归安静,何雨天总算从在这儿见到慕眠的惊讶中回过神,细细打量她,发现她比出国之前更漂亮,气质更出众。六年前她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现在,花儿完全盛开,娇妍瑰丽,每一个动作间都是极致的温柔俏美,是轻易让人嫉妒的惊艳。
但漂亮又有什么用,她早就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小姐,甚至现在连普通人都不如。
想到这儿,何雨天心头那积攒起来的不愉快,也迅速消散了。
清了清嗓子,她双手环抱着臂膀,流露的眼神轻蔑:“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听说慕叔叔去世了,还留下一堆烂摊子,这段时间你肯定辛苦了吧?也是,倘若不辛苦,也不必沦落到做网红为生。”
何雨天看似关心的话,实则处处暗藏讽刺。
只有当她表达嘲讽时,才会一本正经地称慕含东为“慕叔叔”。
陆南觉听言,长眉微拢,墨黑的瞳眸中渗透点点滴滴冷漠的光,薄唇始终抿着,没说话。
慕眠不甚在意,仍然保持着方才得体柔和的笑。她不想在这种场合,在陆南觉面前和何雨天上演姐妹不和的戏码,即使何雨天和她半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
但似乎何雨天挺得母亲邹滢女士的真传,并不介意尴尬与否,逮到场合就一张嘴叭叭叭不停地挖苦:“昨儿个邹阿姨还在说你呢,娱乐圈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你看在圈内混出名堂的知名女星,哪个是花瓶?我还和她说你对自己定位清晰,做个网红挺好。”
“那真是谢谢何小姐了。”慕眠静静一笑,那笑不达眼底,因得一双桃花眼自带上扬的弧度,水光盈盈的,如月色光彩照人,让人看不出内里含着一汪冷意。
她说完,没有再看何雨天,微微阖下眸子,瓷白的小脸迎着照进来的光束显得几分苍白。她本身气质偏温婉离愁,别开脸轻轻低着头的模样委屈感溢于言表,让人联想到雨后的江南小巷,寂寥的薄雾中古典清冷柔美缠绵。
何雨天没接话,重新摆出笑脸,和陆南觉继续说话:“南觉……”
慕眠乖巧地拎着自己的包,打算回避,才刚迈了两步,手腕突然被一个力道截住,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去哪?”
她没有任何防备,被带得往他那边连走了几步,另一只手下意识抓住他的袖子,稳住重心,感受到何雨天看过来的目光,没急着松开,更是揪紧了些。
四目相对,慕眠不出声。倒是何雨天,激动地过去把她的手从西服上扯开,认真看着陆南觉:“南觉,我有话对你说。”
慕眠静默地听着,手腕上男人的力道不减,她好看的眉心渐渐有了折痕,用了些力气,但没挣开,浅粉色的唇瓣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手心却被塞了一把车钥匙。
“车上等我。”沉沉的话音撂下,手上也随即松开,那只手顺着收进裤袋里。
这是没拒绝和何小姐说话的意思。
慕眠虚虚握着那车钥匙没动,手腕上的余温也渐渐散去,她想出声拒绝,但陆南觉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简洁的字句全都是不容置喙的强势:“我没有把一个女生丢在路上的习惯。”
噢,他昨天说要送她回家,现在还在半路。
那随便吧。
她礼貌且敷衍地笑了下,将车钥匙收好,根据医院地标的指示,往车库走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陆南觉收回目光,抬腕看了看表,俊美无俦的脸庞浮现淡淡的不耐,话说得直白:“还有什么事?”
这态度与方才面对慕眠时,简直天差地别。
何雨天不死心,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说道:“我也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