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觉话音落下的同时,没执伞的那只手向她伸开,咫尺距离,触手可及。
慕眠看着眼前属于男人的手掌,瘦削而不失力量感,皮肤是健康的白,掌心纹路清晰,指节修长匀称,指甲被修剪得干净整齐。
她唇角抿紧,被雨淋得湿漉漉的手腕轻轻抬起,微凉的指尖带着颤意触碰到他温暖干燥的指节前端,瞬间被轻握,只稍稍使劲儿,便将她从湿凉的地面拉起。
下雨天路段本就湿滑,慕眠今天出门前特意换了一双与这条裙子很配的白色小细跟。
此时此刻,正赶过来手上拿着根木棍的李奕大喝一声:“她在那,今天我不打到她毁容我就不姓李!”
暴呵声与霹雳作响的雷电齐头并进,巨亮的闪电破开滚滚乌云,贯耳的雷声震得人心里发慌。慕眠脚下没踩稳,细跟擦过湿滑的柏油路面,就要往旁边那一滩水里栽去。
那只本来轻握她指尖的手即刻作出调整,宽大温暖的手掌整个覆在她冰冷的手腕上,遒劲有力,牢牢将她的重心固定,安全感满溢。
没失一寸礼貌分寸和绅士得体。
慕眠却轻轻蹙了眉尖,这样的触碰,等同于无效接触。
做戏做全套,她面含担忧,快速回过头,往正趟水而过手持长棍的几个男人们那里看去。
别说,李奕叫的人质量还挺高,看着有几分专业打手的样子,个个凶神恶煞的,在这肆虐的滂沱雨夜更添恐怖狰狞的气氛。
看一眼,她就被吓得不轻,单薄娇弱的身子微颤,似本能寻求安全地带,想也没想一头扎进面前男人宽阔的胸膛。
早就藏于右手指缝中间的那条手链,被她神不知鬼不觉挂上他西服第二颗扣子处,就像是拉扯间无意落下的。
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陆南觉难得愣了两秒,身体本能作出反应,往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亲密距离。
“陆总。”
助理邱宇从紧跟在后的一辆轿车上下来,看见这边出了状况,立马上前来等待指示。
陆南觉没应,只朝他递了个眼神。
邱宇立刻心领神会,拿出手机拨出号码。
没几秒,灵溪酒店的所有保安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身手敏捷矫健,一下子就抓住了李奕叫来的几个小混混,连扯带拖强制压着他们离开。
而李奕看见情况不对,第一个丢下棍子,混进人群中溜走了。
慕眠见目的达到,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收回刚才情急之下按在男人胸口的手,规规矩矩地抱着臂膀,弱小又可怜。她知道男人在特定的情况下会对羸弱的、漂亮的女人产生同情心,这一点同情心就是进一步发展的机会。
没几丝血色的脸蛋挤出真诚的笑意,声音极低却又不至于淹没在大雨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柔和破碎:“先生,谢谢你……”
“你”字的尾音还未落,她抬起眼的瞬间,看见陆南觉白色衬衫领口上被她无意间蹭了一块口红印,一抹浅红在纯白与纯黑的交接处清晰灼目,就像被烙下了独一无二的标记。
“抱歉,你的衬衫,我……我帮你洗干净。”
话说出口,她意识到这么说不合适,浅浅咬唇,又匆匆改口,“要不,多少钱我赔给你吧……”
少女说话时微微垂了眼睫,浓密纤长的睫毛挂着几颗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水珠,她一眨眼,顺着眼睑沿着脸边垂落。
从男人的角度看,是任凭如何努力掩饰也掩盖不掉的惊慌失措。
陆南觉拿着伞的手指紧了紧,另一只手有意识地轻背于身后,克制儒雅,藏在银丝眼镜镜片之下漆黑的瞳眸映出的那抹红色身影,似乎是这铺天盖地的暗色调环境中他唯一放进眼底的与众不同。
就在他开口之前,商务轿的副驾驶车窗被缓缓摇下。
清脆如黄鹂鸟的女声乘着风闯进耳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