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催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裴不争窝在电竞椅里,举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发消息。
打字的手指飞快,聊得眉飞色舞。
裴不争见他出来,瞬间熄灭手机,收起那股劲头:“头发还没吹。”
林催云心头落空,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小盒的座位靠门,他刚干完一盆面条抬头,将两个人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学弟这是怎么了?
这个气氛是不是突然有点不对劲?
林催云看向炯炯有神的小盒,微笑颔首致意。
小盒又被他抓现行,咧嘴笑了笑,迅速收拾桌面,将阳春面打包袋扔进垃圾桶。
他自问自答:“哎呀,这垃圾怎么满了?我去扔个垃圾!”
裴不争一看,垃圾桶还半空着,小盒那是恨不得连着自己也装进垃圾桶里一起丢出去。
“外边下雨扔什么垃圾?”
小盒讪笑,没敢解释,忙拎着垃圾溜出门缝,钻到隔壁去呆着。
万一他们真打起来,他这个一米七的小瘦子可拉不住架,先往隔壁暂避风头,见机行事。
林催云转身到阳台上,默默吹头发。
吹风机的噪音在脑海里轰隆隆乱响。
他透过阳台隔断,看见裴不争的手机再次亮起。
到底在和谁聊天呢。
他的手指穿过湿润的发根,拽住一缕发梢放到眼前。
透过亚麻青色看向室内的裴不争,有些恍然。
他们没有一见如故,不能和平地坐下来回忆从前。
他是因为喜欢,做不到平常心对待。
而裴不争的感情,掺杂了太多成分。
一开始裴不争没有参加宴会的时候,他以为裴不争是真的记恨他,一度怀疑自己。
但他会躲在后花园,给他准备礼物,两人添加微信,聊天记录寥寥无几,以及许多天不回寝室。
连带着每次见他前的踟蹰。
他知道,那是类似近乡情怯的另一种表达。
他在归国前几天也是这种状态,想回来见他,又犹豫不决。
但返程的那一天,他还是坦然地坐上了飞机。
林催云放下指间被热风吹得卷曲的头发,看向雨丝飘摇的黄昏天际。
如果着急透露心意,裴不争肯定会接受自己的表白,但那份感情是不是实打实的喜欢,他不敢保证。
只有裴不争自己意识到的,才是真的喜欢。
所以不能急。
他要把自己当成猎物,一步一步地,让裴不争变成主动出击的猎人。
室内,裴不争不耐烦道:“让你来你就来,再废话那一千别想要了。”
林催云听见声响,关了吹风机,问:“什么?”
“没吹完吗?”
裴不争挂断电话走出来,像以前那样,接过林催云手上的吹风机,毫无芥蒂地抚上他的头发。
云云本来吹头发就慢,现在一头半长的头发,吹得就更慢了。
“这是上学期的吹风机,噪音有点大,不大好使,明天让人买个转速快的,吹着没声儿。”
林催云正对着他,低着头,目光顺势落到他的短裤中间。
鼓包有点大。
看起来沉甸甸的。
裴不争的手指穿梭在发丝里,比林催云的手指来得温柔有力。
他轻轻拨开耳边湿发,无意间碰到耳廓,手下的身体微微瑟缩。
被碰过的耳廓已经红了一片,裴不争看得双眼发直,瞬间手足无措,立马关掉吹风机。
他斟酌片刻,瞥了眼充血的耳朵,才吐出一句:“怎么了?”
林催云垂着头,眼睛笑得弯起来,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平淡:“没事,只是有点痒。”
裴不争忙保证:“那我小心点。”
吹风机声音再次响起,他小心翼翼撩动林催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