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亲朋好友通通被排除在个体之外。而死亡本身是一件极其私人的事,生者无法共情,死者亦无法再涉足此间。如果冒犯到你,我很抱歉,我只是觉得用「肉块」来称呼比较客观,毕竟……”
有栖川飞鸟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解剖台:“没有比这更适合的形容词了。”
叙述性质的语调不含任何攻击性,甚至剥离了主观色彩。伊地知洁高不经意间握紧了拳,视线掠过那双无机质的红眼睛时他忽然冷静了下来。
又是这样的眼神,即使认识的人死去也无动于衷。如此看来跟十年前没什么不同,名为有栖川飞鸟的人类有着比诅咒更让人毛骨悚然的内核。
他朝前方鞠了一躬,旋即大步离开了这间屋子。
有栖川飞鸟不解地望着颤动的铁门,转头去看始终保持沉默的家入硝子。“他生气了?为什么生气?”
被询问的对象撩起耳侧的发丝,在指尖绕着圈把玩。青年的表情明显娱乐到她,连带着勾起过去的一幕往事。
“稍微改变一下说话方式,你应该会更受欢迎。”
“我有在努力学习,而且进步很大。”有栖川飞鸟出言反驳道。
“这倒是。”家入硝子挑了挑眉,发尾擦过眼角那颗黑色的泪痣。“不过,以五条作为参考对象恐怕是你这辈子做过最糟糕的决定。”
“悟很好。”
“……我没意见。”
“你脸上写着「这人没救了」。”
“那是你的错觉。”家入硝子单手插兜,缓步走向靠墙摆放的一整排铁皮尸柜。“继续吧,晚点跟朋友约了一起喝酒,她好不容易来一趟东京,别让我加班。”
接下来她向有栖川飞鸟展示了另外一具稍微完整些的尸体,经过初步缝合起码能看出大致轮廓。
“有什么想法吗?”
有栖川飞鸟仔细观察着体表已经结霜的肉——男人,重点放在几处暴力撕扯开的创口。“从尸体的死亡方式可以分析出被害者遭受了何种形式的袭击,关于这方面你比我更擅长。”
“啊,他的死因是失血性休克,肢体被拆解了。”家入硝子沉吟道。
“唔,跟另一位的情况非常相似,没有留下咒力残秽。但让我觉得有意思的是杀人者的情绪、动机通通感知不到,这很不寻常。”有栖川飞鸟半眯着眼,食指在脸侧轻点。“即使是一流的诅咒师也做不到这么完美。”
“那就只能暂时归类于意外死亡了。”家入硝子将尸柜推回原位,一边思考交给上头的报告要怎么写。咒术师这个职业本就比任何人更接近死亡,作为校医她早已见惯了各种死状凄惨的尸体。
“倒也不是一无所获。”有栖川飞鸟笑了笑,跟在家入硝子身后往门口走去。“死者的罪会被带往地狱,生者的罪却如影随形。他们是被「爱」杀死的哦,强烈的、过分忘我的爱慕。”
“色/欲?”
“色/欲。”
“能找出凶手吗?”
“很遗憾,不能。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注1],但「罪」所呈现出的形态只有七种。东京在各都道府县中人口数最多,密度也位列第一,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携带着数量不等的「罪」,想凭借这一点找出凶手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更何况我每周只能出去一次,限时三小时。”
回到荒凉的前院,有栖川飞鸟伸了个懒腰。阴天容易犯困,告别了家入硝子他准备回卧室午睡。结果刚进屋就发现落在床头柜的手机正疯狂震动,屏幕上显示的未接来电足足二十三个。
来电人,五条悟。
电话一经接通,整整两秒的沉默让有栖川飞鸟以为手机出了问题。“悟?我在。抱歉,刚刚离开了一会儿。”
‘……飞鸟?’经过无线信号的传播,辨识度极高的嗓音听上去有些失真。
“嗯,发生什么事了?”有栖川飞鸟跟没骨头似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