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宁躲也不是、待也不是。
那只扶在他后颈的手带着极其滚烫的温度,烫得他那一片皮肤都快要被灼伤,白清宁忍了忍,猛地伸手攥住贺南初的手腕。
“你怎么……你怎么这么烫?”白清宁揪住那只手,用另一只胡乱地挨了挨他的额头,什么温度都没试出来,反倒让他自己更慌了,“没——”
贺南初笑了。
他反客为主,双手拉住白清宁的腕子,塞到自己的怀里,让对方不得不矮下身来看着自己,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懒懒的,还带着璀璨笑意。
“不过我还是挺开心的,平时冷冷淡淡的,现在你这么担心我,我这伤的也不亏。”
白清宁猛地抽手:“你疯了?”
贺南初但笑不语。
静了一会儿,白清宁被他搞得乱七八糟的心态也稍稍回来了一些,借着倒水的功夫狠狠地深呼吸了好几下,然后挨着他重新坐下。
他把水碗抵在贺南初唇下:“你打算怎么办?”
贺南初喝了两口,水流不疾不徐,正好:“什么怎么办?”
“那小姑娘。”
“可疑之处很多,再问问。”贺南初别了别头,“喝够了。”
白清宁收了手。
冷静下来之后,他也好好地想了一下前因后果,的确可疑之处很多——刚才被他那种不善的眼神一瞪,那小姑娘满脸歉意不像是假的,还说什么“修真界那些人”,哪些人?
“她关在哪,我去看看吧。”
“你伤还没好。”白清宁眼疾手快把他按了回去,“我去就行。”
“算了吧,你这一脸冷若冰霜的,我怕小姑娘家家被你吓到。”贺南初心情是真的很好,甚至还从被子里面伸出手在他下巴上勾了勾,像挠小猫似的,引来白清宁惊恐的一眼。
一言蔽之为——你真疯了?!
“我真没什么大碍,体内有灵核护着,也没有任何邪气入体,你不要把我当垂死之际、命悬一线的人来照顾。”贺南初拨开他的手,“你要是觉得感激呢,我还是那句话——叫句‘师父’听听,比什么都强。”
白清宁:“……”
“叫两声,我再被戳十个都不是问题。”
“我叫三声,你是不是连命都不要了。”白清宁转过了眼,“哪有你这样的人。”
贺南初用手抵上他的肩膀:“我就这样。”
那小姑娘险些被那群义愤填膺的小仙君揍一个来回,还是玉泽长老拎得清,让东岸长老带那帮小仙君先去隔壁,自己看着她,又叫来了沈彦和宋渝进行游说,总算是让这小丫头没那么戒备了。
主要是宋渝的功劳。
在一男一女两个修真界的修士面前,小丫头落在宋渝身上的目光明显软一些,沈彦也不是个话多的人,把主场都交给了宋渝。
宋渝虽然心里也有气,但知道这时候发脾气没有任何用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还要靠着这小姑娘找廖染青。
于是她忍下心里的不痛快,端着水坐在了小姑娘的身边。
“你……”
“姐姐,那个被我伤到的大哥哥没事了吧?”
破天荒地,这小丫头居然主动说话了。
她跪坐在金光大炽的法阵中央,龙飞凤舞的金色咒印沿着她的四肢百骸游走不定,是一条条活的锁链,将她牢牢压在此处,她动弹不了,只能微微仰着头看她。
宋渝忍了忍,没忍住:“伤了人,又来问,你这算什么?”
“没有……”小姑娘嘴唇动了动,又落寞了下去,“不是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们和那些人是一伙的,要来找我报仇……”
宋渝细长的眉蹙起来:“那些人?哪些人?”
小姑娘犹疑再三,小声道:“姐姐,能不能让其他人出去,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讲。”
沈彦的剑微微一动,又被宋渝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