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杨娇蝉不胜鸦,几点遥山一抹霞。
步入春林云影乱,隔溪仙犬吠桃花。
……
随着春闱临近,临江府的春色越发的怡人。
安乐一席青衣,腰佩青山墨池,随叶宠出了林府,一同上了早就备好的华贵车辇。
车轮滚动,窸窸窣窣,一路出了临安府城区,绿水青山在春意晕染下,别有一番滋味。
叶闻溪、叶银瓶、林追风与本想去描摹画作却被强迫拉来的林九妹,端坐后面一辆车。
两架华贵车辇,一路往武庙方向而去。
安乐放下了帘布,可观城外浪漫春色,整个人的心情也颇为艳丽。
叶宠整个人散发着铁血气息,哪怕坐在车辇内,亦是挺直腰杆,时刻维持着军纪严明队伍中走出的军人姿态。
车辇内有碳炉烧水,并且配有上好的龙井茶叶,叶宠看样子是不会泡茶,安乐便取了茶盏开始泡煮香茗。
车厢内颇为安静,只剩下水沸炉鸣、安乐洗茶泡茶的窸窣声响。
一遍水,二遍茶,三遍四遍乃精华。
安乐泡茶非专业,但却也懂些。
碧绿茶水宛如翡翠,安乐将茶盏推向了叶宠身前。
“叶兄,请饮茶。”
安乐笑着说道。
“多谢。”叶宠抱拳,认真说道,随后举起茶盏一饮而尽。
一杯茶而已,竟是被他饮出了老黄酒的快意。
安乐一笑,亦是一饮而尽,顺带的还倒掂了掂茶盏,示意他饮的干净。
叶宠见状,刀削冷峻的脸上嘴角不由上挑,露出一抹峭酷弧度。
一番对饮,打破了车厢的宁静,叶宠开口道:“安公子上次于第六山拒绝六山主守山人邀请,立志搏小圣令,让在下佩服。”
“叶兄为人刚正,夸起人来,着实让人心情愉悦。”
安乐一笑。
叶宠闻言,抿了下峭冷的唇角,遂道:“安兄,我且与你说一说观那武庙武魁石的细节。”
“愿闻其详。”安乐亲自倒了茶,正色道。
“其实要叮嘱的细节不多,就一点。”
“大小姐与你说过,武魁石乃由武庙历代武魁精血浇筑而成,故其中蕴含着磅礴的气血威压,面对武魁威压,你莫要去想任何与炼神有关的事情,更不可激发心神来抵抗。”
叶宠认真且严肃。
“文院与武庙,由那位四海归一的初代皇帝所创,岁月绵延,武魁石作为镇庙至宝,亦是存在了近万年岁月,悠悠岁月以来,武庙所诞生的数十位武魁精血,浇筑武魁石,其中蕴含的气息之炽烈,宛如耀阳。”
“哪怕是超越五境的炼神修行者心神,一旦靠近,俱会被焚烧受损。”
“安兄虽是炼神奇才,但能压制心神还是压制为好。”
“当然还有一点,文院炼神,武庙锻体,二者虽因那位旷世皇帝的缘故而同时存在,但亦争锋了万载岁月,一如那延续下来的文武擂,武魁石有灵,沿袭了这种争锋心绪,心神冒犯,自然会惹武魁石反感,莫说帮助梳理武道,就是武经半个字都休想悟出。”
叶宠说道。
安乐讶然,心头还真不知晓这些密辛。
“这武魁石……如此任性?”
叶宠唇角一抿,肃然:“就是如此任性。”
“或该说是……武之纯粹。”安乐忽而笑道。
叶宠闻言不由一楞,望向窗外春色满天下,冷峭的唇角弧度更甚。
这安公子好会说话。
……
……
武庙不在城内,驾车奔驰于城外官道,大约一个时辰左右,顺着一条小道而行片刻,豁然见得峻山绵绵,亦有江流奔腾声不绝于耳。
远眺可见一块石碑牌坊拔地而起,立于山隘之间。
马车停在了石碑牌坊之前,叶宠与安乐相继下了车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