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经由遂宁往成都驰援而去。
三路兵马自东、南、西三面呈包围之势,犹如一个口袋一般向着成都罩将而去。
而在川北,洪承畴也终于是领兵穿过了巩昌府西南部的文县,进入了四川省西北部的松潘卫,沿着李自成南下四川的道路向南赶去。
陈望则是跟随着曹文诏抵达了魏县以东,会和了侯良柱、曹变蛟两营。
……
崇祯十年,十二月初三。
四川省北部、龙安府、江油北部。
随着太阳的落山,彷佛有一只巨兽张开了深渊巨口吞下了整个天地一般,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曾经三国之时狭窄难行的阴平道到明时已经拓宽了许多,很多地方甚至可以容纳数辆车马并行。
从江油一路向北,山势开始变得险峻了起来。
李自成在江油北部的一处临近官道的高坡之上,设下了一座临时的营地。
营地的四处都点放着篝火,除了放哨和巡逻的军兵外,大多数人都已经是进入了梦乡。
中军帐内,李自成双手放在膝盖之上,他低垂着头,眼帘微闭,坐在木椅上。
从成都一路疾驰而来,沿路几乎没有半点的停歇,李自成的体力多少有些难支。
不过相比于身体上的疲惫,李自成的精神其实要更加的糟糕。
他的心弦一直紧绷着放松不下来,万钧的重担压在他的身上。
现在的他正在做的事情犹如是在刀尖之上跳舞一般,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一旦出现了任何的问题,那冰冷的刀尖就将会刺穿他的腿脚。
而后落入刀山之中,受万刀而亡,尸骨无存。
紧闭的眼帘之下,李自成的眼珠不时微微的转动着,眉头不时也皱起。
李自成并没有睡着,尚且保留着清醒的意思,只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他已经是有两天没有任何的睡眠。
从陕西到南直隶,再从南直隶到陕西,横掠数千里,转战七省之地,李自成早已经习惯了戎马,习惯了征战。
往昔之时,无论在任何的情况之下,他都能够睡得着觉。
但是这一次,李自成失眠了。
一如当初刚刚揭竿而起之时一般,他的心中布满了恐惧,脑海之中充斥着皆是兵败之后将会发生的事情。
一直以来,高迎祥都站在他的身前,站在他们所有人的身前,引领着他们前行。
那个时候,他不需要去思考太多的事情,只需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即可。
但是现在……
没有人再站在他的身前。
现在是他,站在其他人的前方。
中军帐内,空空荡荡,唯有李自成一人在内。
李自成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眸之中满是疲惫。
他现在才知道,曾经高迎祥的肩膀之上到底担负着多么沉重的责任。
他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决定是否正确,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安排会不会出现差错。
李自成抬起了头,身前低矮的桌面之上摆放着缴获而来的舆图。
几份舆图拼接在一起,凑成了更大了一副的舆图。
这几份舆图的比例大致相当,倒也不会存在多少的误差。
这份大舆图的主要构成部分,一份是成都府的舆图、一份是龙安府的舆图,最后一份则是巩昌府的舆图。
李自成的目光停留在了桌面之上的舆图上。
舆图之上用赤色笔墨绘制着不少的圆圈和战旗。
这些圆圈和战旗,每一处都代表着一支官兵。
李自成的目光落在成都府东北的门户魏县之上,他在这里留下了近七万人。
大部分的步队和饥兵都被他留在了绵州、魏县一带,据山防守,扎营保卫,为的便是保障退路的通畅。
他留下的这些军兵也做到了他们应该做到